萧靖承由永宁侯陪同着,进了蕙宁苑。
他本不想给永宁侯这个荣耀,可西苑那边敲不开门,薛池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他只好走正门。
薛湄院子里挺安静的。
粽子分完,众人都走了,就连戴妈妈,也要给自己的几个老姊妹送些。
在府上日子久了,谁还没几个朋友?
只锦屏在跟前。
萧靖承微微蹙眉:“你院中的人呢?”
永宁侯心中咯噔,也跟着发火:“人都哪里去了?不像话,湄儿你太放纵下人了。”
薛湄笑了笑:“我放她们出去的。逢年过节,给她们一点小小恩惠,她们心里感激,方才兴旺。”
萧靖承点点头:“很是。”
永宁侯见风使舵,立马说:“湄儿总是很宽厚。”
萧靖承没理会。
薛湄笑道:“王爷是来接我的?”
“对,先到我府上。”萧靖承道,“下午去看龙舟。晚些时候再回来,侯爷可允许?”
永宁侯在一旁,脸都笑酸了:“岂有不许的?有王爷陪同着,她也能长长见识,我还要多谢王爷。”
薛湄举步往外走,他们俩跟着,锦屏殿后锁了院门,只留下胖妞在蕙宁苑看家。
出了大门口,薛湄坐上了萧靖承的马车。
永宁侯见马车远去,想着自己即将要做瑞王的岳父,从此之后,薛家门第又要再升,心中狂喜。
他似足下生风,欢欢喜喜往老夫人的玉堂院去了。
玉堂院里,气氛则有点沉重。
薛玉潭今日不在跟前。
老夫人情绪不太好,瞧见永宁侯一个人进来,问他:“怎么,瑞王府和安诚王府送过来的粽子,湄儿就没想着送一点到玉堂院?”
永宁侯微愣。
的确,薛湄让下人们都分了,既没有给老夫人和他这个父侯送,也没给叔父们送。
“母亲别恼。潘氏生前一直念佛,疏于对湄儿教导,她人情世故上不太通。”永宁侯道。
老夫人冷哼了声:“哪里是不通人情世故?她就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永宁侯辩解了几句:“母亲多心了玉潭呢?”
一提到薛玉潭,老夫人心口就憋闷得慌:“裕王府两位侧妃,都有了身孕。原本说好了,一旦侧妃有了身孕,玉潭就要封亲王妃。
现在呢,潘氏一死,她得守孝三年。潘氏这个贱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耽误了玉潭!
玉潭昨日就气闷,不太舒服,今早丫鬟来说,她夜里发烧刚退,起不来床了。好好的孩子,都被作贱了。”
永宁侯一时既心疼女儿,又恨潘氏。
潘氏死得太不是时机了。
玉堂院的丫鬟们听到了这些话,个个敛声屏气低垂了头。
老夫人和侯爷说这种话,就好像大夫人自己想死似的。
二小姐病倒,不单单是因为守孝,而是裕王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侯府了。
前不久丫鬟们还嚼舌根,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兰佩说出来的:二小姐派人去请裕王,裕王却被侧妃缠住了,说侧妃要吃鲜鸭,裕王带着侧妃去庄子上小住了。
裕王新纳了两位侧妃。
其中一位是澹台氏的贵女,听闻生得极其美艳,比二小姐还要漂亮。
裕王一开始还不喜欢。
可到底是男人,美色当前,侧妃又有心笼络,裕王怕是乐不思蜀了。
二小姐的亲王妃梦,还不知能不能做下去呢,她能不病倒吗?
倒是大小姐,跟瑞王、安诚王爷关系密切。就像送粽子、腊八粥这种,都是私交深厚才会送的。
像端阳节这样的日子,二小姐巴巴做好了长命缕,可裕王居然没空过来取。
薛湄还不知这些,早上她把丫鬟们都放出去了,故而没人跟她说八卦。
“这次不怕给我父亲面子了?”薛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