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奉渊的允诺,李姝菀总算能稍微安下心。
可她一想到他此去要近一月的时间,又忍不住叮咛道:“此行路途遥远,天气又正炎热,哥哥不若路上受不住暑气,便多在客栈歇一歇,晚一两日的,想来老夫人也不会怪罪。”
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话讲得慢吞吞的,说完又道:“江南雨足,哥哥你若要出门玩,记得带上伞,不要淋了雨又不当回事,染了寒症就不好了。若是水土不服,很难将养好的。”
李奉渊一手持剑,一手拿着柔软干燥的帕子,认真擦过剑身,就连剑上血槽也一点点擦得干干净净。
他垂着眼,好像眼里只有手上的活,没听李姝菀在说什么。
可每在李姝菀话语的间隙,他又会轻“嗯”一声,示意自己听着,也记下了。
李姝菀知道他的性子,吃得苦,嫌麻烦,更不爱拖沓。
莫说天热,便是天上降下冰坨子,他都不见得会在客栈里白白多休息一炷香。
她听他淡淡应了两声,渐渐止了声。李奉渊扭头看她:“不说了?”
李姝菀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在敷衍我。”
李奉渊听见这话,倒还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不放心,为何不同我一起去江南?”
擦拭得干净明亮的剑身反射出锋利剑光,光线闪过清澈的眼眸,李姝菀趴在桌上,脑袋枕在手臂上,伸出一只手指头去碰他的剑。
李奉渊微转剑身,避开剑刃,将剑脊面向她,道:“小心伤着。”
指腹蹭过剑身,即便在这六月盛夏,也透着一股极其寒凉的冷意。
李奉渊看她好奇,索性将剑放到她面前,自己又拿起剑鞘擦起来。
他少用剑,多用枪,这把剑在库房吃满了灰,剑鞘上多雕刻,一时半会儿难擦得干净。
他不收拾行李,只顾着拭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去是要上山剿匪,而非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