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多,杨惊春和李姝菀矮了些,瞧不见姜文吟手中画作。杨惊春攀着李姝菀的肩膀踮起脚探头张望,也只看见一片黑乌乌的后脑勺。
李姝菀扶着她,目光在男客中扫了一圈,看见坐在席中安安静静用膳的李奉渊,旁人都好奇是什么好彩头,他却似没多少兴趣,只顾着眼前可口的饭菜,端着碗吃得欢快,分毫不为外人所扰。
他身边人大多都站起了身,杨修禅也和众人一样,望着姜文吟手里的画作。然而他的脸色在看清画作上题落的诗词时却不显赞叹,而是倏然变得有几分意外。
那笔迹曾与他通信往来多次,他记忆深刻。
杨修禅在怀里摸了摸,摸出李奉渊送他的单片镜架在眼窝,再度往前看去。
人群中,一人朗声开口:“此画精绝,敢问姜尚书这画是何人所作?”
杨修禅闻声,紧跟着开口:“还有这画中诗,不知由何人所题?”
李奉渊听见杨修禅开口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端碗继续用起来。
在府中他用膳一向是跟着李姝菀的时辰来,她习惯夜里吃得早,李奉渊也跟着酉时初就吃了。今日婚宴开得晚,看来是饿着了。
杨修禅自来不爱出风头,此刻随旁人出声,多半是对作诗这人尤为感兴趣。
姜文吟抬掌指向女席中端坐的祈宁,笑得温雅:“此画乃抚安公主亲手所作,画中诗词亦是由殿下亲题,今日老夫借花献佛,以此做彩头,一搏大家欢喜。”
抚安公主,便是七公主祈宁。
他说着,将画交给得奖的公子:“望公子珍视。”
“多谢姜尚书割爱。”那公子小心接过画卷,扭头有些羞赧地看向席中端坐着的祈宁,又道:“多谢殿下,在下必珍藏密敛。”
祈宁乃圣上最宠爱的女儿,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容貌艳绝,品行良淑,不知是望京城中多少青年才俊的梦中人。
她本就通于诗画,加之公主的身份,她的画作在城中炙手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