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来得及时,若晚上片刻,李姝菀或便会被怒极的姜锦杀死在这大殿之中。
姜锦推开搀扶她的宦官宫女,独自缓缓站直了身。
她用手擦去从发中流至额前的温热鲜血,瞥向李姝菀,冷笑了一声:“哼,来得巧,恰好送你们一对兄妹下黄泉。”
“压她出来。”姜锦说着,一甩宽袖,朝殿门走去。
李姝菀这一下砸得太狠,细看之下,姜锦脚步虚浮,竟行不大稳。
宫女心惊胆战地看着她一步步缓慢走出大殿,却又不敢去扶她。
祈宁虽怨姜锦,可姜锦终究是她母妃,她看着身形微晃的姜锦,手臂下意识抬起,想上去搀扶,可最终又握拳收回了手,站在原地没动。
宦官压着李姝菀行至殿外,面向李奉渊所在的方向站着。
冷雨斜飘入檐下,打在身上,夜风一吹,阴冷气似渗进了骨头里。
李姝菀身上的衣裙已经湿透,她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抖,或是冷的,又或是背上的伤太疼。
然而即便身体颤抖,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脆弱之色。
她隔雨看着持剑站在三百将士前方的李奉渊,只是眼眶有些红。
她没有喊他,也没有哭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宛如一根柳木立着。
她不想他担心。
相隔半百步的距离,李奉渊也看着她的方向,在看见李姝菀被宦官压着后,李奉渊面上虽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切之色,但却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剑。
夜雨如丝,落在将士手中一把把锋利蹭亮的刀剑上,刀面剑身映照出将士坚毅冷肃的面容,数百人持器冷面相对,而场面却诡异得没有一丝声响。
姜锦眯眼远远看着李奉渊,高声开口:“宫禁已下,安远侯此刻带兵入元极宫,是要谋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