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惊春将所有的借口都在脑中细细思索过一遍,无言许久,最后只是干巴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我不喜欢你了。”
杨惊春说完,有些不敢看祈伯璟的脸色,她盯着他黄袍上栩栩如生的威严飞龙,和那龙目四目相对,做好了承受帝王之怒的准备。
然而祈伯璟定定看她半晌后,却只是有些无奈地道了四个字:“胡说八道。”
祈伯璟在风谲云诡中长大,听遍了谗言,见惯了众人脸上的假面,怎么会看不出杨惊春拙劣的谎言。
杨惊春下意识想狡辩,可一抬头对上祈伯璟潭如黑渊的眼,又哑然失声。
祈伯璟捞起她的手,握在宽大温暖的掌中,静静等着她开口解释。
她是个大方的姑娘,可也没有慷慨到心甘情愿地将他分享给别的女人。
祈伯璟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二人之间安静下来,街道上嘈杂的人声和车轮滚滚而前的声响传入车内。
祈伯璟闭上眼,有些疲倦地靠在榻中,仔细回忆着二人的相处,抽丝剥茧地分析起来。
上次二人见面,是在宫变那夜。再上次,是在他的别院。
别院相处时她同他亲密无二,和以往并无任何不同,那便是在宫变事后她才改了心意。
那是血流成河的一夜,鲜血腐烂了皇宫表面辉煌的荣华与金贵,露出其中深藏的污秽和不堪。
祈伯璟出生在宫中,长在宫中,知道宫里是个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牢笼。
他早已习惯了宫里的明枪暗箭,见识过宫里腌臢的一切。
可杨惊春没有。
祈伯璟握着杨惊春的手,问她:“是害怕了吗?害怕入宫后再不如在宫外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