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闻言,默默抓着软枕,将脸埋入了枕面。
她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年少时在江南的日子过得虽贫苦,老郎中和婆婆疼爱她如亲女,不曾叫她经受此等皮肉之痛。
李奉渊专注地盯着伤口,用一把柳叶薄的窄刃利落地挑开了血痂。
血痂连接着新长出的皮肉,即便李奉渊尽量放柔了力道,然李姝菀仍疼得厉害。
她没叫出声,身体却紧绷如石。
李奉渊看了眼她扣着枕头紧得发白的手指,眉头一时皱得更紧。可心疼归心疼,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曾留情。
脓水不挤出除净,和血肉长在一起,日后她只会更遭罪。
李奉渊看出她疼,和她说起话来,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一边动作一边低声道:“姜闻廷昨日亲自登门,送来好些珍贵药材,向你赔罪。你当时睡着,我替你见的客。”
趴在枕头上的脑袋轻轻动了动,李姝菀闷声道:“他也未做错什么,这罪赔得倒是受之有愧。”
李奉渊已从杨惊春那儿知道李姝菀这伤是如何来的,他想来后怕:“你那时若不扑上去保护惊春,兴许便不会受伤。”
姜闻廷那箭本就是做给旁人看的,射出时便偏了方向,并非当真要伤及杨惊春。
李姝菀那一扑,刚好撞在箭上。
李姝菀疼得难受,听李奉渊这么说,有些委屈地含糊道:“我又不知姜闻廷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又没有告诉我。”
姜闻廷是祈伯璟费了大功夫才安排在姜锦身边的眼线,此事隐秘,知晓者不过寥寥数人。
李姝菀明白这道理,她这么说,无非是疼狠了,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