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深受儒家思想熏陶,人如其名,极其古板正经,对儿子严苛无情,对贾母却很是孝顺,如今被一向尊敬的母亲这般斥责,心中十分委屈。
“母亲教训的是,可儿子这般也是为了宝玉着想,若是不严厉些,他又如何能成才。”贾政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自己身为父亲,对儿子严厉些也是常事,可他母亲常为了这事责怪于他,让他很是为难。
宝玉自小受宠,一心贪图玩乐,没有半分上进心,焉知没有长辈宠爱太过的缘故,但是这话贾政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他再不严加管教,这逆子心里没了顾忌,不知道要为家里惹出多少祸事。
就是薛家那个薛蟠,他父亲过世后,没人能管住他,竟做出多少荒唐事来。
贾政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贾母如今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过多辩驳,只能垂着脑袋挨骂。
贾母气狠了,对着他指指戳戳,说出来的话也是毫不留情,丝毫不顾贾政身为当家老爷的脸面。
贾政冷汗不止,神色惊慌不知道该如何让贾母息怒,嘴里一味地说着:“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王夫人自犯错以来,没得过贾政半分好脸色,这会儿虽然心里也怨恨他对宝玉太过严厉,却也想让他念着自己的好,便张口劝了几句。
贾母冷哼一声,瞥了这对夫妻一眼,转头去看床上还未醒过来的贾宝玉。
贾政松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这里也是惹大家不痛快,便顺着王夫人的话退了出去。
一个贾宝玉,把整个荣国府闹了个天翻地覆。
袭人跪坐在床的里侧,不停地用帕子拭泪,赵玉柔等丫鬟们站在一旁,也是泪流不止,每个人看着都伤心不已。
太医开了药,丫鬟们赶紧拿下去煎好了端过来,贾母等人看着贾宝玉喝了药,面色缓和了些,这才离开。
赵玉柔眼神一闪,估摸着人还未走远,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指责道:“袭人姐姐跟了二爷这么几年,知道他心里最怕老爷,又何苦用老爷吓唬他,如今二爷是没有大碍,那是二爷福大命大,可若是把二爷吓出个好歹,你让我们怎么办?”
袭人忙说:“你说什么胡话?仔细我告诉太太去,撵了你出去。”
赵玉柔听着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在腿上用力捏了一把,疼得她眼眶一红,眼泪不住往下流。
她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眼睛却是红的,哭着向床上的袭人求饶:“是我说错了,袭人姐姐就饶了我这一遭吧,千万不要撵我出去。”
说着,她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白净的额头顿时红了,“二爷救了我,我就是死,也要为二爷而死,若是袭人姐姐怕我说出去,才要撵我出去,我便立即一头碰死在这里,让姐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