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皇子今日举动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不及时处理,对裴织都会有些影响,若是岑尚书本意是不愿意将裴织嫁入皇家,三皇子此举分明就是有逼迫之意。
威远侯夫人心里对人人称赞的三皇子产生了些许不好的印象。
觉得世人眼里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三皇子,也不过如此,心里不由庆幸,自己女儿是个憨的,没有皇子看得上眼。
自家女儿能嫁入皇室于家族而言固然荣耀,可作为皇家儿媳,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能懂。
寿安堂。
夜已经深了,老夫人依然没有睡。
她披着衣坐在灯下,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良久轻轻地叹气。
陈嬷嬷看得十分焦急,劝道:“老夫人,时间不早,您还是休息罢,明早珏哥儿的媳妇还要给您敬茶呢。”
老夫人拢了拢衣服,轻声说:“我没想到三皇子会如此急切,他今日故意为之,怕是已经有什么决定。”
陈嬷嬷不好说皇子的不是,只能道:“三皇子一表人才,又是宫中贵妃所出,四姑娘若能嫁他,也是一桩好亲事。”
是啊,在世人眼里,威远侯府的姑娘能嫁皇子,确实是桩极好的亲事。
威远侯府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威远侯本身没有才干,在朝中领着一个闲职,府里的子孙都受祖宗恩泽,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这样的威远侯府,府里的姑娘根本不具备嫁皇子的条件。
只有二房的裴织是例外,谁让她有一个二品大臣的外祖父,恰好尚书府里没有适龄的姑娘,她是拉拢尚书府最好的人选。
半晌,老夫人道:“罢了,只希望三皇子若真娶了阿识,愿他对阿识有几分真心,好好待她,给她体面。”
“老夫人放心,会的。”陈嬷嬷宽慰道,“三皇子主动求娶,对四姑娘定然是真心。”
“希望如此罢。”
老夫人再次叹气。
不去计较三皇子今日此举的目的,如果三皇子对他们家阿识真有心,就应该尽快去请皇帝赐婚,好堵住外头的流言。
尚书府。
夜深人静,岑尚书将今日的事同老妻说了一遍。
岑老夫人惊怒不已,当时她带着尚书府的女眷先行一步离开,是以没看到这一幕,光是听着,就知道当时的情况,让多少人心头泛嘀咕。
三皇子分明是当众逼迫。
担心老妻气坏身子,岑尚书赶紧安抚,“其实三皇子也不算当众逼迫,他对阿识确有几分好感,不过是想见见她……”
“别解释了!”岑老夫人打断他,冷着脸说,“他既然做出这种事,那么就拿出诚意来,难不成还想让我的阿识教外人说嘴不成?”
虽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又有长辈在,并不算越矩。
可这些事一但涉及到宫里的皇子,意义就变了。
她倒是要看看,三皇子对阿识的诚意有多少。
岑尚书见老妻气成这样,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其实他也想看看三皇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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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岑尚书在六部衙门时,听说三皇子去了勤政殿见皇帝。
得到消息的朝臣都忍不住看岑尚书,特别是暗中支持三皇子一脉的朝臣,对岑尚书笑得那叫一个温和,并邀请岑尚书有空去白玉楼喝一杯。
岑尚书圆滑地应付过去,心里也有些嘀咕。
难不成三皇子真去找皇帝赐婚不成?
如果真如此,他倒是高看三皇子一眼。
勤政殿。
三皇子给昭元帝请安后,将来意说明。
“父皇,儿臣心仪威远侯府的四姑娘,请您为我们赐婚。”他跪在大殿中,目光明亮,嘴角含笑,完全是一副少年慕艾的模样。
昭元帝愣了愣,看向他的三子,似乎没想到,第一个跑过来求他赐婚的竟然是三皇子,而不是太子和二皇子。
“这威远侯府的四姑娘……”
皇帝日理万机,京中的勋贵又多,昭元帝一时间还真没将威远侯府的四姑娘和哪个对上号。
他正欲要再问,突然见内监大总管李忠孝带着东宫的内侍进来。
李忠孝看到跪在殿上的三皇子,知道自己可能打扰到三皇子的好事,不过他心里明白,在皇帝心中,东宫那边的事更重要。
东宫的内侍紧张地上前禀报:“皇上,殿下今儿醒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比起三皇子,当然是太子的事更重要。
昭元帝马上起身,对三皇子道:“朕先去看看太子,你的事稍后再说。”
三皇子乖巧地应了一声,平静地目送昭元帝带着李忠孝大步离去,消失在殿外。
他慢吞吞地站起,素来温和带笑的面容敛去了几分笑意,多了些许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