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独自坐在数据中心的小工作间,被大大小小的显示屏包围其中,红色绿色的光交替映在她身上。
正在进行中的,依然是以塞缪尔为中心的检索。
早在塞缪尔还未进入禁闭室前,薰就认出了他,第一时间通过耳机告诉了狗卷棘。
他一定听到了,却没有给她回应,甚至将塞缪尔当作犯人按在地上时也没有任何迟疑。
所以她想,狗卷棘应该也是怀疑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情势特殊,塞缪尔其实极具个人魅力——否则明日奈不会对他印象这样深刻,过去这么多年还记得他的名字。
所以如果总部存在一个内应,为什么不能是塞缪尔?
薰几乎毫无障碍就接受了这个想法。他的名字和编号立刻被添加为检索项,屏幕滚动弹出他的个人信息、就医记录,甚至是图书室的借阅卡。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一定会有线索的。
薰内心深处清楚自己正在盲目地偏听偏信,譬如刚才明日奈的指示明显主要针对芙罗拉,她却迟迟无法在键盘上敲下她的名字。
“芙罗拉”。
对于总部里的其他人,她是可敬可靠的前辈、亲切飒爽的上司,只有对她而言……
芙罗拉是来之不易的母亲。
被领养的前几年,她始终惶惶不安。芙罗拉对所有人都热情洋溢,唯独从不与她亲近,像是只将自己当作领养申请表上必须存在的姓名。
直到有一年母亲节,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抱着一块蛋糕熬夜等芙罗拉执行任务完毕回家。那天她鼓起勇气,对着芙罗拉念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如果你一生不会有爱人,我可以做你的铠甲;如果你一生不会有小孩,我可以承载你所有的希望。
那时她自以为写得很好,很浪漫,芙罗拉听完一定会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