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开心。”云清辞一笑,道:“不过你陪我学琴我更开心。”

“我可以一直陪你。”

云清辞挑眉。

阮怜与他对视片刻,眸色流转,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手,克制地坐在一旁,道:“是草民冒昧了。”

云清辞看了他一会儿,眨眼道:“我今日回来,家里的丁婶给我带了点甜糕,阿怜要不要尝尝?”

他没有继续方才的话。

云君后只是看中了他的皮囊,并没有与他交心的意图。

阮怜心中一阵没来由地不舒服。

云君后与传闻大不相同,对天子的态度也一样捉摸不透,至于对他,似乎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了可有可无的玩物。

云清辞起身去拿了食盒,亲自端过来递给他,道:“来,尝尝。”

阮怜指头洁白,试探地捏起一块,咬了一口,眸子微亮:“确实好吃,多谢君后赏赐。”

“临出门的时候二哥哥拿给我的,让我当晚上做宵夜吃。”

云清辞把盒子摆在一旁,重新在琴畔坐下,继续与方才那一段音较劲。

“云侍郎是你二哥哥,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大哥哥?”

“大哥哥?”云清辞停下动作,努力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才道:“他好像三四岁就夭折了,我从未见过他,也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三四岁,夭折?”阮怜道:“那若你大哥哥还活着,他现在该有多大?”

“不知道。”云清辞对这件事没兴趣:“应该快三十了吧。”

阮怜眸色微沉。

他没兴趣的事情便不愿多聊,阮怜只能暂时闭嘴。

云清辞一直练到微微犯困,才提出中断,打着哈欠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挽留之意。

阮怜直起身来,对他行礼。

云清辞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屏风后面,银喜很快命人备了热水提进来,屏风后的人影宽下了衣裳,摘下了玉冠,长发披散而下。

阮怜看了片刻,微微抿唇,抱琴离开。

云清辞泡在浴桶里,任由银喜与金欢伺候着洗头沐浴,脖颈软软地靠在了浴桶支起的木制头枕上。云清辞极其喜欢这个设计,哪怕坐在桶里,也能懒洋洋地眯缝一会儿。

他觉得阮怜有些古怪,古怪的,不同寻常。

但着青司去查,又发现灵州的确有过一家姓阮的没落户,他们家的少爷也的确来了京里讨生活。

唔。

哪里不对呢。

大哥哥……他大哥哥,好像叫云清冀,但实在是作古太多年了,云清辞只听母亲提过几嘴,说那会儿头胎,还不会养孩子,没照顾好。

但也没听他发过什么急病,就只是意外夭折,可头胎的孩子,母亲应该会更为精心才是,什么情况下,才会遇到意外呢?

阮怜是随口一问,还是在好奇他的家庭呢?

李瀛来到的时候,云清辞已经被热水泡的快要睡着,修长手臂搭在木桶上,银喜正仔细拿热水擦拭,长发则泡在挂在浴桶边的小盆里,由金欢仔细清洗。

这会儿已经洗好,金欢取下了挂盆,乍然看到他,吃了一惊。

李瀛制止他行礼,取来吸水毛巾仔细裹住了云清辞的长发,从发根擦到发尾。

又取来手炉细细给他熥着。

他发量多,发质又很好,一时半会儿想要熥干几无可能,只能弄个半干不滴水。

李瀛拿来了小毯子,银喜喊了一声:“君后。”

云清辞后知后觉,迷迷瞪瞪地从水里站了起来,便立刻被一个柔软的毯子包裹住,身体一轻,给人抱了起来。

金欢急忙过来给他擦干了滴水的脚与露出的笔直小腿。

云清辞看清了面前的人,随口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哦。”云清辞又打了个哈欠,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他困倦的很,不太想费脑交流。

李瀛拿毯子给他擦干了身上,命人拿来软绫单衣,为他穿上。

云清辞不躲不避,只是困顿地半合着眸子,瓷娃娃一样由着他折腾。

折腾好了,他便顺势躺了下去,半湿的长发披在枕上,瓷白玉容乖巧干净。

李瀛又一次取来了手炉,继续为他熥着长发,云清辞则翻了个身,侧背过去,呼吸又轻又细。

这头长发没有半个时辰几乎不可能完全干燥,这般琐碎的事情也就新婚那两年里,李瀛常常会做,近两年来,这还是头一遭。

金欢和银喜对视一眼,一边想着陛下和君后的关系终于恢复如初了,一边又试探地提议:“奴才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