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婢女恭敬垂首,“回女君,偏殿里那个来了。”
静姝,“…”
“让他进来。”
静姝埋头在案前,自人进了屋,她眼就没抬起过。故作翻看折子,实则是想等那人沉不住气,她再施点手段,让他低声下气地向自己认错。
静姝心里想的好,可沈怀纾自进了屋,比她还沉得住气,竟没她的令,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水。
如她一样,像是在休息,眼睛都不看她。
“喂,你,你…”静姝气得摔了折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沈怀纾这才有了动作,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静姝看他一步步逼近,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沈怀纾停下脚步,隔着桌案,抬起手,温热的掌心摸在她的头顶,“这么些天,还在生气?”
语气熟稔得让静姝以为他们认识了好久,可两人不过才见过两面,相识半月。
静姝拍开他的手,嘀咕,“女君的头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沈怀纾被她逗得笑了下,手放到身侧,“那夜…”
“那夜什么都没发生。”静姝快速道“那夜我在屋子里睡觉了,先生为何突然提起那夜?”
她咬住先生两个字,意思很明显,她会继续让沈怀纾留下。
沈怀纾沉着眼看她,并没再多说什么。
高乘黄并不同意沈怀纾留在阿鸾身边做她的武学先生。一个君王的多年直觉,沈怀纾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沈镜。
可沈镜早就死了,没人相信他还活着。
“你想要什么?我是南宛的君主,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条件是离开南宛,永远不要回来。”高乘黄让人去传沈怀纾过来,给他提了条件,她不会留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在阿鸾身边。
“我什么都不想要。”沈怀纾掀了掀眼,拨弄着拇指的扳指“君主若是无别的事,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高乘黄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然开口,“沈镜,我知道是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都不敢相信,但想到那大半年自己的女儿为了沈镜走火入魔,多次重启往生,她突然想试探一下。
沈怀纾面色平静,“听说大顺宁国公沈镜不久前战死了,为国捐躯,血肉埋于黄沙,君主突然现在提起他,还对着我说,难不成认为我是他,岂不可笑?”
高乘黄哑声。
“阿鸾听话懂事,只要我开口,她必会让你离开。与其闹到那种撕破脸的地步,不如今日提出你的条件。”
沈怀纾起身拱手,“君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他动作如形容流水,背影洒脱果断,除了留下,他什么都不要。
沈怀纾刚回偏殿,就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乖乖地蹲在地上,眼睛专注,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
静姝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刚回来的人。
“沈怀纾。”静姝开口。
“女君。”沈怀纾朝她拱手。
“先生礼数可真多。”静姝走过去,“先生现在可有空,我突然想学先生今日的剑花。”
“剑花非一夜能学成。”沈怀纾道。
“那您再多教我几夜不就成了?”她说的是夜,而不是别的。
沈怀纾躬身迎门。
两人一同进了院里。
沈怀纾的偏殿不如静姝的宽敞,却被他布置得处处有严谨素然之风,兵器排列,月色下寒光泛出,冷漠无情。
静姝自带了她的桃木剑来,高乘黄怕她学舞受伤,从不让她用真正的刀剑,静姝素来听话,觉得也没什么不同,就没用过冷剑。
沈怀纾道“我先教你第一式。”
他拿的是真剑,剑柄雕刻并不繁复的花纹,剑身修长轻巧,宛若窈窕的女郎,但他周身那股强硬的气势,生生把柔弱化作了刚劲。
月色下,他身姿矫健如鹰,招招利落果决,让人不觉得这剑花也是假把式。
而静姝的视线却没注意他的动作,反而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眉眼,他喉间的凸起,他薄凉的唇。
温柔的月,明明并不温柔却看着有些温柔的他。
沈怀纾落脚收剑,看向她,“明白了吗?”
静姝点点头,桃木剑气势一舞,软绵绵的“哈!”
她眼睛眨了眨,看着沈怀纾,“是这样吗?”
沈怀纾淡然地说了一句,“动作不对,没有气势,值得赞扬的一点,自信不错。”
静姝被凉风一吹,气呼呼地收回剑,“想说我笨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她垂着眼,沈怀纾已经走到她面前,“方才你认真学了吗?”语气终于有了为师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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