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也和我一样,是个半大的孩子。
但他却时时表现出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有的从容和沉稳。大多数时候,他温和得像拂过山间松柏的风,却又在某些时候异常的执拗。
眼前的他发着高烧,却仍然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我,像是抱住他全部的希望。
他明明不必这样的。我不过是个盲女,离开他就寸步难行。
这个姿势保持的时间长了,浑身开始僵硬酸疼,我只得就势趴倒在他身上。
即便只是为了这几日他所提供的万全庇护,我也要衷心地为他祈祷,希望日月星辰为他指引前行的方向,柔和的风抚平他的伤痕,山间雷雨为他挽留未来的爱人。
他的胸口在我耳边起伏。我专注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和他一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我被一阵紧迫的脚步声吵醒。有许多人进到谷仓里来了。
还没等我完全清醒,我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熟悉的香气环绕着我,绸缎般的长发拂过我的面颊。
“母后!”我抱住来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温热的泪水掉在我的额头上,我伸手摸上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这时,我想起来了另一个人。
“母后,他呢?”我问道。
“谁?”
“有个男孩子,这几天一直照顾我。”
“我没有看到他。”母后说道,又转向其他人,“你们看到了吗?”
侍卫们纷纷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