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肌暖脚(1 / 1)

程雪漫坐在了靠窗位置,飞机起飞瞬间,她微微向后仰,失重感并没有让她感到不适。相反,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小时候,她经常做噩梦,母亲消失那年,村里很多人来到家里,争执、吵闹、取笑、担忧……

年幼的她,被迫接受太多复杂情绪,无处宣泄,便在梦中寻找途径。她总是在梦中感受到坠落下沉的感觉,而后惊醒。

就像飞机起飞的瞬间,身子要往下掉。

但此刻,程雪漫看向窗外,这种失重感带给她的,并不是恐惧,而是希望,她飞起来了。

华北平原出现在视野里,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大山阻拦,没有河水截断,一望无际的坦途,她胸腔里忽然溢出激动。

好想呐喊呀,好想尖叫啊。但是不可以呢。男朋友就在身边,飞机里都是人。她得保持冷静。

然而这冷静下,她无比激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以这个视角,俯视这片土地。

美国电影《飘》有一句这样的台词:“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为它风险,值得为它奋斗、牺牲的事物,因为它是唯一永存的东西。”

程雪漫是在土地上长大的孩子,她知道庄稼怎么长大,粮食如何产出,所以当她看到那耕耘的平整的土地时,内心涌现的是踏实与无限的希望。

飞机往北飞,飞到长白山山脉上方时,望着那一片银白,她又想起□□的诗:“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一切都具象化了,古人诚不欺我。

樊凌宇坐在她旁边,很少和她说话,但两人一直牵着手,程雪漫一直看向窗外,樊凌宇则一直看着她。

两小时飞行后,飞机降落龙嘉国际机场。

这是程雪漫第一次来到东北,她知道东北冷,但没想到这么冷,下了飞机,到上摆渡车的一分钟里,她手指已经冻僵了。

她看向樊凌宇,他也不怎么好。樊凌宇一向身姿挺拔,在哪站着,都像一棵挺拔的树似的,此刻却佝偻着背,“漫漫,你冷吗?”

说话也带着颤音。

程雪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