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爷一脸愧疚的看着周端年,几乎是泪洒公堂,唱念做打一番戏下来,别说是年纪还小的周端年,就是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触动起来,觉得他的确是不知情的,许是被下人欺上瞒下了。
周端年看着他的模样,如果她还是两年前什么都懵懂的人,那必然是会被蒙骗过去的,偏偏她带着小六在市井颠沛流离的两年之久,天真和善良几乎都要被磨灭了。
“你说你吩咐了人送银子给我们,是吩咐的谁,送了多少银子,他有没有找到我们你难道没有过问一句吗?”周端年站在原地,眼泪也隐隐有着泪花,她声嘶力竭,“你们当初把我母亲扔在县衙旁边的巷子里,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进气少出气多,送去医馆后大夫说回天乏术,你如果真的有派人过来,会让我母亲躺在冷冰冰的地上长达一个多时辰吗?”
万老爷闻言掩面啜泣不已,摆了摆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周端年却只觉得他道貌岸然,然而此时她又没办法将局面打破,只能无助地看向俞逖。
俞逖转头,低声吩咐平明去把周端年嘴里的大夫找来作证。
“啪!”俞逖拍了下惊堂木,冷声,“肃静。万逸致,对于周端年的控诉,你可有什么要回答的?”
万老爷抹了把脸,看了眼周端年后便摇头,至于身边万玉轩这个儿子,从方才他啜泣就跟着干嚎,一滴泪也没有,万老爷也暂时顾不上他。
“回大人的话,当日的事草民都不大记得了,至于那个家丁也只是家中的下人,记不清是谁,或许早就雇约到期回家了也说不定。”万老爷垂头丧气的,“总之当初是我不对,没能救下周老弟不说,连他的家人也没能保护好。”
万玉轩一边听一边拉着他爹的衣角,哭号道:“爹,这不怪我们啊,蔡泰是什么人这是全县百姓都知道的事,要是不小心触怒了他,只怕我们万家也要跟着没了啊。”
围观百姓见状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都觉着这万家老爷虽然有些小错,但实际上也怪不着人家,当初县里的人谁没有受到过蔡泰的欺压啊,个个都水深火热的,换了他们遇上这事,也大多都是袖手旁观的份儿。
万老爷一把甩开自己儿子的手,“混账,周老弟和我多年情谊,我没能劝他迷途知返就已经是大错,后面又没能救济他的家人,简直就是不忠不义之人。”
俞逖就这么看着他们两父子在公堂上做戏,这种东西只能骗骗本就对他们没什么怀疑的人,一旦有了疑心,也就不起什么作用了。
“万逸致万玉轩。”俞逖厉声,“让你们回答的时候再回答,这是公堂,不是街市,都肃静!”
“周端年,你继续说。”
周端年感激地看了眼俞逖,她虽然没被万家两父子绕到沟里去,但这半天下来,周围人的想法却已经变了个天,如果再让对方继续这么下去,只怕今日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当初我娘被你们害死之后,你们还对我和我大嫂赶尽杀绝,故意将我的行踪透露给蔡泰,致使蔡泰知道我家还有宅子在我名下,让他将宅子收归官府所有,是还是不是?”
万老爷好像一时被这话问住了,回想了半晌后才摇了摇头,“贤侄女这是什么话,我连周老弟都想要救,怎么会害你呢,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何况我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