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借口找寻亲人,将下河村里那位嫂子说的几家外人都特地去拜访了一遍,直到一个时辰过后她才又带着泻露圆荷回到阿杏家。
隔壁的嫂子这会儿一边坐在门前择菜,一边高声让家里孩子去捡些干柴火回来,她瞧见祝春时等人,忙招呼了声。
“钟姑娘,没找到你的小叔吗?”
祝春时扯笑,垂头丧气地,“都不是我家小叔,许是送信人说错了地方也有可能。”她看了眼依旧紧闭的阿杏家大门,“嫂子,田家还是没人回来吗?”
妇人将青菜择好,顺势在膝上擦了把手,“还没呢,不过看着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
她话音还没落下去,就瞥见不远处有个提着菜篮回来的妇人,欸了声指着那边,“回来了,那个就是田大的婆娘。”
祝春时满面惊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面容沧桑憔悴,眉眼中隐隐有着愁色,衣服袖口和肘边都带着补丁,布料本来的颜色都好像洗得有些发白了。
“田大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那位好心的嫂子站起来,欣喜的看着走到家门前的妇人。
田大家的原姓应,熟悉的偶尔也会叫声应大嫂,这会儿她看着邻居有些茫然,她们平日少说也要见个三四回,哪里有过这么热情的时候,因此很有些不解。
“这是怎么了?”
“是好事!”那位嫂子上前来拉着应大嫂,指着祝春时笑道,“诺你看,这位姑娘来咱们村里找她离家多年的小叔,村子里好几户外来安家的,钟姑娘都说不是,只剩你们一家了,若真是亲人,可不是天大的好事!”
话虽是如此说,但这妇人却并不觉得田家就真是这钟姑娘的亲戚,因此言语里并无半点羡慕嫉妒,反而有些看热闹的心情在,也不看看田大那副模样,有哪点像是富贵人家出身。
应大嫂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我家那口子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是姑娘的亲人呢。”
“大嫂,”祝春时走上前,“我也是听旁人说我小叔在这里,其余几家我都去瞧过了,都不是他。不知道田大叔在不在家,能不能让我见上一面,若真不是,我也好死了心回去告诉父母,否则只怕他们一直惦记着茶饭不思。”
说到了这个份上,按照常理应大嫂也不应该再拒绝,起码把人带进去坐着等田大回来看上两眼就是,但她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摇头说不可能,定然是祝春时找错了地方,脚下始终没挪动半步。
最后还是隔壁的那家嫂子看不下去,她也觉得应大嫂今日的举动有些奇怪,但却想不出原由来,索性推着应大嫂开门进了院子。
“你让钟姑娘坐坐,等你家田大回来看看不就行了,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了,好过你这会儿解释半天。”
应大嫂为难地笑笑:“实在是家里到处都脏乱得很,阿杏去书院后没人帮忙打扫,怕脏了几位姑娘的衣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