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泻露圆荷两个不大明白其中含义的人,看着乞丐嘲讽的眼神和祝春时骤然黑沉的神情,也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意思。
只是祝春时还带有最后一丝怀疑,“你凭什么确定是冥婚?”
乞丐将眼神从丁家宅子上挪回来,他手指伸向破碗,分明一句话没说却又道尽千言万语。
祝春时抬手,又是数十个铜钱丁零当啷的跳进碗里。
乞丐满意的笑了起来,“我不是很确定,只是有所怀疑罢了。大概一个月前,有天晚上丁家突然喧闹起来,那天我刚好因为饿肚子没睡觉,所以记得比较清楚,里面闹哄哄的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第二天一早,丁家的管家就脚步匆匆出了门,请了个算卦的大师过来,至于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只是那大师走得时候很是满意,丁管家还不住地递东西过去。”
“随后几天,丁家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牙子。”乞丐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但这双眼还不错,那几个牙子有就在镇子上牙行做工的,也有没见过的,不知道丁家从哪里找来的人。”
“各自都领了好些个年轻的姑娘上门,只是丁家似乎一个也没看上,又都灰溜溜离开了。”
“直到半个月前,有个老婆子上门,还带着之前来过的那个什么大师,这回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丁老爷丁太太破天荒的亲自送他们出门,我还见着了丁太太两眼,比之前憔悴得厉害,眼也肿了,要不是有丫鬟扶着,险些连路都走不动。”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那位丁少爷从来没出过门,至少我在这里是一次都没看见,要知道以前他可没这个耐心,三天两头就要出门玩乐。”
乞丐的话似乎也让祝春时看见了这一个月以来丁家的种种情形,她看着丁家关闭的大门,只觉得这是吞噬人心的黑洞。
“丁家现在张灯结彩,是挑了哪家的姑娘?”
乞丐摇头,“不清楚。我虽然每天坐在这里看他们,但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能将里面的事情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应该不是我们镇上的,这冥婚要是真的,那女方父母可就真的丧良心了,怎么周围也能听见点风声动静。”
“估摸着丁家人应该也没胆子在镇上搞这些,毕竟人言可畏,他们日后还要在镇上生活呢。”
祝春时抿唇,“你确定丁少爷一定去世了吗?”
乞丐啊声,装模作样的叫冤:“夫人,这我可不敢保证啊,只是咱们周围的人都知道,许久不见丁少爷的身影了,而且这丁家要办婚事,也不知道新娘子是谁,也不广发请帖,甚至都没说良辰吉时,这不摆明了其中有鬼吗?”
祝春时收回视线,乞丐的话纵使不是全对,但起码也能说中一半,而且这和阿杏的消息简直不谋而合。因为是冥婚要嫁给一个死人,所以田大夫妻俩支支吾吾说不出阿杏的真正去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拿到大笔银子,寻常嫁娶有进有出,没有只进不出的道理,偏偏也是因为冥婚占了个婚字,所以她的弟弟听见只言片语之后就认为阿杏要去成婚了,给书院的理由也是这个。
“姑娘,阿杏不会真的在丁家吧?”圆荷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