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看向子言,觉得这书生讲话怎的如此刻薄,仿佛一口能噎死人,但反过来想想,确实不无道理。张公子取过酒壶、酒杯,斟满放在秦、安二人身前,九公子招呼二人,吃菜、吃菜。
秦公子端起酒杯与子言互敬一杯道:“敢问安公子对如今局势怎么看?”趁着二人交谈之际,张公子拎起酒壶为二人斟满。
“我一乡间屋后之人,不过读了几天书而已,哪敢妄议国事呀?秦公子高看安某了!”子言回道,“不过当日一见,就觉秦公子乃非常之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此番出征在即,可叹安某身弱力微,不能杀敌报国,所谓美酒敬英雄,某敬秦公子,望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借你吉言!”二人碰杯饮罢,张公子再次为二人斟满。然而子言的回答,似乎令三人不太满意,越看越觉得这家伙不老实,决定灌醉了试试,看能否从这嘴巴里套出什么好话来。因此三人开始轮番敬酒,当然二位“女”公子以“茶”代酒,随着敬酒的频率与次数逐渐加快,子言已经脸红喝的脖子粗,三人却依旧面色如常。子言自愧不如,连连称赞三人真是好酒量、好酒量啊!
再次两三杯下肚,子言双颊滚烫,浑身燥热,额头似也越来越重,像吊着城砖一样,晕沉沉直往下坠,时刻都想趴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服一些、安稳一些,然而三人显然不愿就此放过子言,继续端起酒杯,子言则一边用胳膊睁着脑袋,一边与三人对饮。虽然头颅沉重几欲沉睡,好在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狠狠地眨眨眼睛、摇摇头,让自己状态更好些,然而似乎越来越不管用了,两对眼皮也来凑热闹,在九公子又一杯酒后,额头终于砸在胳膊上,趴桌了!秦公子扶着子言肩膀,摇摇道:“安公子,安公子,你醉了?”
“我怎么会醉呢?我没醉、没醉,倒、倒酒!”子言趴着争辩道,不时打个哈欠又趴下,待完杯中酒,张公子便又拎起酒壶,再次斟满。
“安兄,安兄,敢问你对现今局势有何见教呀?”秦无炎再次摇摇子言道,
“能有什么看法呀,不过愚见而已!依我看,南方之凶险必甚于北方,北狄之人所谋求的,不过部族过冬之物而已,虽兵强马壮、兵锋犀利,却不过一窝强大的土匪而已,只要能据之于萧关、桥山之外,不入关中,使其骑兵优难以发挥,遣一奇兵,截其粮道,其必退之;而后大军步步为营,陈兵国境,以待时机;随后待局势缓和,互市通商,截其命脉为我所用,则南北安定矣!”说完起身,深深打个哈欠,拍拍沉重的脑袋,狠狠摇摇头,挤挤眼睛,抹抹脸颊,似乎仍旧没有预期的效果,便又找个舒服的姿势趴下。唯恐其一觉不醒的九公子此刻迫不及待地抓着子言肩膀摇摇道:“哎呀,醒醒,醒醒,你还没说完呢?南方呢,南方是怎样的呀?”
“你这人就不能让我睡会儿吗?”手捂着嘴巴又一个哈欠,摇摇头后,趴着接着道:“你就不想想嘛?那东桑一撮尔小国,何敢侵犯我朝?”
“是呀!他们怎么敢呢?”张公子道,秦无炎也是疑惑的思索着,
“那定当是有所恃呀!不然呢,难道真是脑袋锈逗了,存粹找死吗?当然不是,这天下还从来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历朝历代那些使臣、监生及学习百工技艺的人在大周这么久,有的若是隐姓埋名、娶妻生子、繁衍不知有几,若工、若农、若商还好说,若是为官呢?若是他们随时可变为间者或者军士,并在某些时候发挥他们想要的作用,无论发生什么后果,皆不足为奇了?再说,这偌大的国家,难免有一些贪财好色、利令智昏的软骨头和数典忘祖之辈,出点事儿难道不也很正常吗?更进一步讲,我们儒家一直在灌输我们要尊师重道,你们谁敢给老师扔鞋子呢?你不敢,你也不敢,我们大家都不敢!可你得道未必是别人的道!人家就敢,而且还是知己知彼,出其不意呀!恐怕东南定然不顺呀!”
“安公子可有法子对抗北狄骑兵?”秦无炎着急问道,
“对抗骑兵?还不如和亲靠谱呢,就是办法很难呐!”又一声哈欠后,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秦无炎再看时,已经睡着了。
“可恶的家伙,就这么点酒量还和人喝酒?”九公子言道,“说话也不会好好说!还和亲?和你个头,可恶至极!”
“不过,安兄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的确对东桑一知半解!不过我即将出征,与赵将军也无交集,这,看来?”秦无炎道,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找二哥吧!让二哥手书一封,寄与赵将军,希望还来得及!”九公子道,
“末将代军中将士谢过九公主!”秦无炎道,
“将军不必客气,希望将士们能少些死伤!唉,我大周缺马少骑兵,抗击北狄,困难重重呀!”九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