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清晨出发,一路南行,午时渡过清水河,末时进入长安城。路上,子言利用众人用餐时间,趴在马车里,忍痛写完一份家书,而后递给秦无炎,派人加急送至家中,以安家人之心!由于长安城北是禁苑,且城北光化门、景曜门及芳林门虽是长安外郭城门,但也是长安城北面禁苑南三门,平时素有卫兵把守,普通百姓不能出入,因此众人改行自西北开远门入城。进城后,众人未做任何停留,直至安定坊秦府,从后门低调进入府中。
此时秦府之中,秦无炎祖母、母亲,一众姐姐及家仆皆立于后院,焦急且担忧地迎接自己这位宝贝纨绔,待马车停下,秦无炎在亲兵搀扶、帮助下,困难的回到地面,其祖母、母亲、姐姐们皆是泪眼朦胧,直言道孙儿受大苦了,当再次亲口听闻被打缘由及经过,无不恼怒。其祖母愤恨道:“好你个秦于翦,竟如此狠心,待其归来,祖母定让他好看!”其母亲亦是搀扶着老夫人,连连称是,心道:“回来少上老娘的床,我儿子立了大功,竟将我儿子打成这样,陛下那儿我都不怕说理去!”
“爹爹真是好狠的心呀!娘,还是尽快请御医过来,给小弟诊治诊治吧!以免留下什么病症!”其一姐姐道,
“我儿此言甚是!秦管家,劳烦你走一趟太医署,有请张御医!多带些礼物!”秦无炎母亲对身后一长须男子道,
“尊夫人之命!”而后立即转身离开。
此时沉浸在与家人团圆氛围中的秦无炎突然想起,安子言还在马车上,便即刻跪下施礼告知祖母、母亲,二人疑惑不解,急欲上前搀扶,却听闻“祖母、母亲,孙儿此次在北境能获如此功劳,皆赖好友出谋划策,指点迷津,方能成就如此功业,而今此人身负重伤,急需医治,因此孩儿将其带入府中,还望祖母、母亲准许?”说完郑重磕头,再次请求准许。
见自家孙儿、儿子坚持如此,二人也不好当面反对,何况是曾辅助自家孩子建功立业之人,纵是其今后有借势之嫌,又有何妨?但结一善缘,或许今后自有可用之机,便答应下来,让人安排在后院厢房之中休养,并遣两名仆妇代为照顾。随后一边安排家仆为自家孩儿沐浴、更衣,准备饭食,接风洗尘;一边派出人马仔细探查子言来历及底细。
秦无炎用过饭后,老管家秦忠方才带着张御医回到府里,并派人及时告知老夫人、夫人之后,径直来到秦无炎房间,让御医诊治。此时秦无炎已躺在床上,身边两位年轻婢女贴身伺候,眼见御医来此,立刻后退一边。张御医及至近前,察言观色,待其允许后揭开后臀衣服,查看伤势,点点头道:“伤情上好,恢复正常,瘀斑几尽消退,伤口也已结痂。”而后抓起秦无炎手腕号脉,“嗯,脉象平稳,当无大碍!”此时秦无炎祖母、母亲齐至,着急问起病情,张御医道:“秦小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脉象平稳,伤口已近乎痊愈,某再开些药材补补,过几日定当生龙活虎!”
“谢过张御医!”秦无炎祖母及母亲齐齐拜谢道,
“张御医,某有不情之请,某一好友身受重伤,此刻正在府中休养,还望御医救他一救!”秦无炎着急道。闻言,秦无炎祖母及母亲面色尴尬,其母解围道:“张御医,小儿无理,还望御医切莫计较!”
张御医看向秦无炎道:“无妨、无妨,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本就我等医者本分,何况秦小将军一片拳拳之心呢?带路吧!”
秦无炎、老管家秦忠及张御医在一名家仆带领下,来到后院厢房之中,此时安子言刚刚醒来,喝完小捕快递来的药液,嘴巴里苦不堪言。见秦无炎带人来此,急欲施礼却被阻止道:“安兄切莫起身,这位是太医署的张御医,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定能治得你的伤!”
“受了什么伤?”张御医问道,
安子言尴尬地指着身后虚弱道:“屁股被打了板子!”
“军中都这么喜欢打屁股么?”张御医看看秦无炎,又盯着安子言揶揄道,说着径直上前,轻轻揭开子言身后衣服,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口,说道:“怎么这么严重,定是之前没好好治疗,胡乱涂抹金疮药,而后伤情严重,以致糜烂,邪毒入里,方才治疗、处理伤口、施药!否则你这小命早就交给阎王爷了!”
“不是军中,而是被狗官诬陷,无辜被打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某任凭张御医施为,死活不论!”子言苦笑道,
“年轻人都这么悲观么?是对张某没信心么!”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