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位将军继续围剿残寇时候,远在明州府大狱内的审讯亦得到关键突破,自陆之胜口中,安子言得知此次事件的主要组织者和实施者,以及他们与群盗、东桑贼寇之间的关系,官府中所牵涉的人员和群盗设立在明州的眼线、藏匿地点等。随着这些被一词一句说出口,安子言及罗捕头亦是目瞪口呆、吃惊不已,没想到涉案竟有这么多人!没想到群盗渗透的竟如此彻底!更没想到涉案面竟然这么广,下至海民、贩夫走卒,上至官府胥吏、达官显贵!待子言欲问公子姓甚名谁,藏匿何地之时,一只飞镖兀自激射而入,直插陆之胜咽喉,待二人察觉时,陆之胜已手捂咽喉、双目圆睁,不消片刻便气绝而亡,罗捕头即刻出门迎敌,然而直至追到牢狱出口,方才发现一位黑衣蒙面男子正与初平交手,随着官兵越聚越多,男子见逃生无望,直接挥刀自刎,果决如此,众人皆阻挡不及。
不得已,子言只能带着已有证词,准备继续提审其他几人,然而得到的消息却令他大吃一惊,宋子卿、陈忠博、汪海生三人同样遇刺,其中前二人当场身死,汪海生而今昏迷不醒。线索就此断绝,看着手里的证言,子言一时间陷入恍惚,这群人如此狠辣决绝、不留情面,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人不寒而栗!初平、罗捕头看着面容复杂的安子言,罗捕头上前安慰道:“安大人,此次突袭的贼人,验明正身后,确认是东桑武士,其所用的飞镖皆已淬毒,想必自我们抓到他们那刻起,便被放弃了!此外,此番发现东桑武士十数人,被我们击毙八人,其余几人已不知所踪。”
“我们即刻面见岑府尹和郭将军,封锁全城,缉拿嫌犯!”
得知消息的岑大人及郭将军亦是惊诧不已,任谁也想不到竟有贼人胆敢在府城大狱中劫囚不成,愤而杀人,可见必有内应,而且这明州城中必有窝藏之地。今日能在狱中杀人,难保明日不会在府衙杀人、营中杀人,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忧心忡忡的岑大人焦急地在大堂徘徊,自言自语道:“本官到任不满一年,怎会遇到此等事情,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郭将军亦是一脸严肃,沉默以对。
“将军,某看不如就此全城搜捕、围剿!快刀斩乱麻,以除后患!”初平上前对将军道,将军捋捋胡须没有言语,而是看向不安的岑大人。
安子言见此,上前一步道:“诸位大人、郭将军,且听安某一言。”众人纷纷扭头过来,安子言继续道:“众位大人,这是卑职与罗捕头自陆之胜身上得来的口供,请诸位过目!”子言取出怀中宣纸,递向岑大人,岑大人示意师爷接过,而后一字一句念给大家。随着一字一句相继念出来,这里面涉及的人员越来越多,上至官员、下至商民,有豪商富户、胥吏官差,也有平时名不经传的平头百姓,总之无一不有。众人越听越是心惊,子言目光瞥过初平,初平会意即刻遛出大堂布置,待师爷念完,颤抖的双手送还安子言后,取出袖中方帕不断擦拭额头冷汗。
安子言进一步说道:“大人,贼人嚣张至此,必有所恃,此时情形亦是拖延不得,务必快速做出决断,否则遗患无穷!”
“汝有何高见呀!”岑大人问道,
“宜即刻出击,先下手为强!斩其羽翼,剁其手足,只是可惜,吾等而今尚不知“公子”到底何许人也?”
岑大人闻此,像似下定决心,转身对郭将军施礼道:“郭将军,本府这厢有礼,此事还需劳烦郭将军出手相助,共同剿灭贼人,明州方能渡过难关!”
“岑大人客气!保境安民我等本分,但有所请,不敢辞尔!”
“善!就凭这句话,事成之后,吾定要与将军痛饮三日,不醉不归!”
“岑大人豪气!城内如何安排,请大人示意!”
岑府尹看向安子言道:“命捕头赵申言,即日起全力配合安大人、陈将军、罗捕头继续彻查此案,缉拿凶犯及所有涉事者,不得有误!是杀是留,但凭安大人吩咐;令明州四门全部封锁,即日起,严加盘查,勿使一人漏网!”而后看向郭将军道:“还请郭将军派兵把守四门,保护府衙,而后封锁所有交通要道,但有嫌疑,即刻拿下!同时加强海防,谨防敌人里应外合,突袭明州!”
“诺!”众人齐齐回道。此时初平自门外进来,带着身后官兵押解两位即将潜逃、报信的不良胥吏,走进大堂,众人疑惑,初平一一道来。眼见事情败露,二人纷纷下跪,哀求饶恕,然而明堂之上,国法之下岂能轻饶,岑大人即刻下令缉拿入狱,严加拷问,生死无论!
此后一连几天,整个明州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城内不法海商皆被连根拔起,涉事官员胥吏皆被扫之一空,群盗设于明州境内据点大多被捣毁,州府大狱更是人满为患,典狱焦急地看向子言道:“安大人,确是放不下啦!几十年也没这么多人呐!”
“放不下?”初平疑惑盯着典狱官,
“确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