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获悉福宁惨败,儿子战死,加之镇南军有援军前来,而今大军围城,贼酋犬养木人内心愤怒已无可抑制,立即传唤诸部首领议事。待众人来到莆阳府衙大堂,瞧见面色含煞的首领,乖乖鞠躬后,老实安座左右,等待训话。
“情况想必你们都清楚,此时周国镇南军围困我们,又有援军不断到来,形势十分的不利!诸君有何建议?”
言毕,大堂内一阵沉默,仿佛针落可闻,在首领冷冽目光逼视下,终于有人开口说道:“首领,周军不过土鸡瓦狗,若我们出城迎战,定能杀他们片甲不留!”
“是啊首领!不若我们冲出去,杀他人仰马翻,再大肆劫掠一番,而后回到东桑,尽享快活!”
“混账!”犬养木人狠狠拍下桌子,继续道:“时至今日,你等还是如此想法?岂不知和泉萨摩、鸣公贾人及吾儿小犬一郎尽皆战死,甚至吾儿被挑断手筋脚筋,尸身尽丧鱼鳖之口,真是气煞我也!如今尔等依旧如此狂妄,不能正视周军,吾等败亡之期即将不远矣呀!”
最后几句那气愤的样子,吓得在座诸部头领不敢言语,私下却觉得不可思议,和泉死了?那个嚣张的家伙死了活该,制造如此惨案,惹得周国大军前来,使吾等亦不能安生,只是回到东桑之后,怎么向领主交代呢?算了不想了,那是首领的事儿;鸣公贾人怎么也死了,那老家伙一向谨慎如鼠,而且在周国待了那么多年,一肚子馊主意,怎么会死?莫不是骗人偷跑吧!不过首领的儿子怎么也死了,这小子仗着自己的老子,谁都不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莫不是中了周人奸计?这些周人,一肚子坏水,甚是狡诈!想法归想法,该做的事儿却不能不做,一个个纷纷出列,跪于堂下,宣誓效忠:“愿为首领效死!”
“都说说吧,有何良策?”
“首领说打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绝无二心!”
犬养木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接着另一人说道:“回首领,既然此时情况对我等如此不利,不若我们立刻洗劫莆阳,屠遍全城为公子陪葬,而后冲出去,利用水道先回岛上,安全无虞后在做谋划!”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我等以劫掠为生,何况小主人命丧敌手,如此大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龟尾说的不错,首领,我们必报此仇,以祭奠小主人在天之灵!”
“我赞同!”“我也赞同!”众人此时纷纷表态,唯恐慢了半分。瞧着众人样子,犬养木人微微抬手,众人即刻闭上嘴巴,大堂内再次安静下来。
“尔等心意,吾心甚慰!但此番南下周军竟能连战连捷,想必实力不可小觑!吾等还需谨慎以待。因此吾决定撤出此地,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不得不做,龟尾你即刻联系岛上,尽快派遣大船于寒河接应,同时将此次劫掠所获清点装箱,尽快运出,至于洗劫此地,还不如让这些人当炮灰!明日一早纠集全城周国人,不论男女老少,尽皆赶上城墙,若周军来攻,就当他们的面,一个一个的砍!另外你们分出一部,挨家挨户仔细搜查所有金银细软、玉器玛瑙、珍珠翡翠等等,一切办好,我们即刻撤离并纵火全城,烧他个片瓦不留!”
“首领英明!”在场诸人齐齐下拜道。
太阳跨过中天,走过群山,继续向西而去。在周军大营里许外,韩副统领携部将正翘首以盼,遥望北方,徘徊的脚步无不彰显他的焦急,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向安子言、陈初平二人道:“孙将军怎么还没到?”
二人一头雾水,心里不禁嘀咕,这韩副统领不是已经派遣斥候去打探了嘛,再说孙将军是直接去信给他的,我们怎会知道什么时候到呀,嘴上却回答道:“孙将军贵为一军之将,应知军中无戏言,想必一定会按时到达,韩统领不必过虑!”
子言话刚落,便有斥候急速赶来,下马即刻施礼道:“报韩统领,孙将军距此还有五里!”
“好,在探!”统领放心道。遥望斥候远去,韩副统领兴奋看向初平、子言二人道:“不愧是孙将军帐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