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知消息的孙将军欲再次抓紧赶路,然而持续两天的急行军已经人困马乏,回首望去,将士们无不是躺坐在地,大口的呼气、擦汗,有的干脆平躺在地,更甚的是马匹及部分骡马,因为托运着盔甲器械、粮食武器等物资,此刻大多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呼吸渐弱。将军见此,心下叹息,只能下命众将士就地休整,恢复体力,同时继续搜集周边骡马补充军需,期待能有好结果。再说子言、初平二人带着一千多将士上路后亦是一刻不停,然而一路走来,军中骡马越来越少,负担亦是越来越重,且始终得不到补充,纵是永嘉府境内亦是如此!这日二人正在商议解决如何赶路之事,突闻士兵来报有人求见说可以解决大军困境,二人闻之疑惑,便让士兵请来一叙。但见来人,二人惊诧,此人并非旁人,就是那日遇到的盗亦有道大当家。
大当家来此见到二人后当即跪地拜道:“小人张小祺叩见二位大人!”
初平疑问道,“听说你能解决大军而今困境,可是当真?当知军中无戏言呐!”
“小人不敢欺瞒,何况二位大人有恩于我等!”
“哦?说来听听。”
“回二位大人,小人曾是沿海渔民,自小跟着家人出海打鱼,因此对沿海气象、水温尤为敏感,听闻二位大人着急赶路前往海州支援,便安顿好众兄弟后急忙追赶而来,欲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说重点!”子言道,
“是、是、是,往年这个时候长江流域即将迎来雨季,因此总有东南风北上,若是大军此时乘船出海,借风力可毫不费力抵达海州蛟河口,由此便可迅速到达海州!”
二人听罢不由摇摇头,建议是很好,可他们都是一群旱鸭子,几人会操舟摇桨,估计这一千多人凑不齐双手之数!见二人摇头,大当家张小祺着急道:“二位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主意不错,想法也很好,可是我们一群旱鸭子,既没人又没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大当家闻言立刻说道:“这个,这个好办呀!小人手下众兄弟皆是海民出身,行船操橹不在话下,船到是也有,就是破了点儿!只要大人不嫌弃,我等定生死相随!”
初平即刻问道:“何时可以出发?”
“我已安排众弟兄在距此十里外海湾停靠,我们可以到此准备,明日一早即可出发!”
子言、初平二人对视一眼,纷纷选择相信,即刻初平命令道:“来人,传命张大壮带人跟随大掌柜张小祺立即前往海湾布置,不得有误!”随后大掌柜在士兵带领下赶往十里之外,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张大庄来讯诸事皆宜,二人方才尽起军队赶往海湾之处。
相比南边的火急火燎,北边形势亦是刻不容缓,此刻海州城外六十里处一个山坳里,副将张允之根据地形、地势当即命令校尉刘克敏、李德明与左右山上设伏,并准备大量山石、油木及引火物资。众人分别自两侧山后艰难攀爬其上,而后像蚂蚁搬家一样将搜集的各类物资搬运上山,前前后后劳累了两个时辰方才停歇,而后大家隐藏山上低矮灌木丛中,纵是用饭亦是简简单单,纷纷薄饼一个,然而不等将士们用完饭,斥候飞身来报,前方五里之处出现一股莫约五百余人的贼寇先锋正向这边走来。张副将闻之,即刻下令全军戒备,而自己则领军迅速前进,充当诱饵。
两刻钟后,两军于前方山道三里之处“突然”相遇,忽然照面的双方皆是一愣,而后举起武器相互厮杀起来,眼见周军人多势众,贼寇渐感不支,纷纷扭头逃跑,张副将引兵急追,杀死杀伤多人,但仍有一部逃窜而去。收到消息的贼首白山勇立即亲率大军四千余人来救,于是双方又一次遭遇。面对气势正盛、装备精良的贼寇大军,纵是将士们悍不畏死,但久战之后,形势愈发不利,将士们伤亡开始增大,张副将不得已选择下令撤军,但贼寇会轻易放过周军么,显然不会!纵使张副将使出浑身解数暂时打退贼寇后撤,但他们始终吊在周军身后,紧追不舍。
为引诱周军,将军深知此时还做得不够,既然做戏那就必须做足,否则要想顺利剿灭贼寇,那是难上加难,随即吩咐将士们可丢盔弃甲、不顾一切想回逃窜,一时间山道两侧多是盔甲器具,那狼狈、拼命逃窜的样子令身后贼寇讥讽不已,纷纷嗷嗷直叫,举刀冲向周军。不多久,张副将领军逃回设伏地点,将军急令众将士们与贼寇保持相近距离,继续逃窜、一刻不停。贼寇至虽见两边山势不利,但周国溃军就在咫尺之遥,岂能放弃,遂继续向周军冲杀而去。
眼见抵达预定地点,张副将即刻吩咐将士们拉起鹿寨、拒马阻敌,而后点燃烟火发送信号。空中一声爆鸣,校尉刘克敏、李德明当即下命众将士扔下油木柴草封锁谷口,而后火箭、滚木礌石不断抛掷而下,霎时砸死砸伤无数,哀嚎一片,随着大火燃起,烧着旁边的灌木树丛,恐怖的高温夹杂着大量的烟气,不断烟熏火燎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们,他们痛苦地大叫、他们不堪忍受地自尽、他们徒劳无功的发起进攻,然而没有人在意,经历过白石事件的将士们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不断地扔下一捆捆柴草、一颗颗石头、一条条圆木,任由他们肆意的收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