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沿着东面海平线缓缓升起,水浪起伏折射出一片粼粼波光,王如虎盘坐了一阵,收去气息,这是从失忆后醒来后都要练的,几乎是本能在驱使他,眼下沉气入体,朝那边母女俩笑了笑,半弓着起身,敲开通往外面的小门。
“我到甲板上活动活动。”
其实另一个原因,是肚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船舱里的气味,还是昨晚的食物有问题,有些闹肚子。
花了大价钱上船,是有些区别的,至少跟那边守卫不敢呵斥,连忙通报上面过后,守卫的船员得到船长首肯,这才让开道,看去出来的身影,眼神畏畏缩缩。
王如虎哪里管他,走去上面寻了厕所解决一通后出来,舒服的到船舱外面甲板走走,迎着海风在船舷打了一通拳脚,上衣紧绷,勾勒一块块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呼的拳锋劈过阳光,隐隐卷起风声,不远的船杆都在微微摇晃。
引得船上忙碌、无事的船员停在那边看,认知里,这不是古老的东方武术,没有那么好看,都是简简单单一板一眼的拳脚,但没人敢信誓旦旦的上去挨一下,光听到拳头挥出擦过的风声,就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
当中一拨人想起昨晚的事,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赶紧转身离开。
欧~~欧~欧~
海鸥飞过天空,船舷打拳的身影缓缓收势停下,目光里,隐约能看到远方有海岛的轮廓,来了兴致在甲板拉着一些船员攀谈,问上一两句周围海岛的情况,顺道旁敲侧击问了什么时候到达米国,芝加哥在什么地方一类。
“只能送你到东海岸,朗布兰奇附近一个滨海小镇,剩下的需要你自己走了。”
那船员说完,慌慌张张的寻了一个借口离开,王如虎擦过手上练出的汗渍,看着对方面色古怪离开,想起之前出来时,开门的船员也是如此,越觉得有些疑惑,比如招自己上船那个蛇头,刚才随口问起,听到居然还在睡觉。
一个做偷渡买卖的人,会这有贪睡?
但旁人这样说,王如虎也不好反驳,打去毛巾挂在栏杆上,散步的走去别处看看,眺望远方海岛,而刚刚他口中提及的那个蛇头,昏昏沉沉的正从吊床上起来,拿过冷水浸湿的毛巾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余光瞄到走过船窗外的身影,拳头捏紧砸了下桌面,想起昨晚的事,到现在脑袋还有些昏沉。
想到那人身上怀揣的巨额银行卡,一咬牙,伸手抓过插在橘子上的刀,走出房门。
“白送的钱财,可不能错失机会”
迎面有人过来,问他身体怎样,蛇头没有回答,直接将人推开,光着上身走上甲板,寻到走在船舷的背影,小刀撇在背后,渐渐逼近,将近四步时,脚步陡然加快,紧握刀柄,刀尖抵着对方后背戳了过去。
刀尖触及布料,插去皮肤的刹那,刀身‘呯’的一声折断,蛇头一个踉跄扑到高大的身形背上,王如虎侧过脸来,目光斜视望来。
蛇头握着光秃秃的刀柄,惊骇的嘴角不停蠕动,结结巴巴放不出半个屁来,硬挤出一丝笑。
“你的背真结实我好喜欢”
说着,撅起嘴亲了一下宽厚的肩膀,迎来的是王如虎目光的凶戾,反手一巴掌呼在脸上,打的他原地转了两圈,左边的腮帮印出红红的指印,顷刻间肿的老高,晕晕乎乎的东倒西歪,瞅着周围空气,支支吾吾:“好多星星”
刚才那一下,王如虎知道怎么回事,目光里,周围船员都在望来,有些下意识的摸去后腰。
‘还要靠他们到对岸交恶不是明智的选择。’
看到那边围来的船员身后,大胡子船长也挤过几道身形出来,王如虎沉着脸,捡起地上半截刀身,当着他们的面,两指交叠一错,半截刀身无声的弯成u型,丢去甲板响起叮当几声。
有人想要过来,被那满脸胡子的船长抬手阻止,他脸上露出笑容,侧脸与副手交谈两句,轰散了众人。
王如虎朝他点点头,一脚将那弯曲的刀身踢进海里走过两边望来的船员视线,进去船舱,一进狭窄的隐蔽舱室,那些占据窗口的几人立马退散让出位置。
重新坐回圆窗边,看到那边一角,正朝他望来的小女孩,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王如虎向她笑了笑,刚才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茫茫大海,还要靠对方到米国,若是交恶,把对方都杀了,没人驾船,不知道方向,不杀也无济于事,这条偷渡的航线,对方肯定熟悉,到时候趁夜坐小船去别的岛,将他还有这拨偷渡客一起丢在海上,那就真的是一件麻烦事。
‘忍吧,就像哈罗德在路上说的,要到米国,要学会忍受,到了那里更要学会忍,那边的警察可不会讲道理,尤其是针对黄皮肤惹怒了警察会很麻烦。’
‘那就先上岸再说。’
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想着,不时还有白鸟飞来圆窗停留片刻,拍着翅膀滑过海面,抓起一条小鱼,欢快啼鸣飞去远方。
不多时,舱门打开,一个面熟的船员端了餐盘进来,一言不发的放在王如虎身旁,然后出去关上舱门。
餐盘盖着一张红布,斑斑点点的湿痕渗在上面,不用揭开,王如虎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旁边还有小女孩,正好奇望来,他只悄悄揭开一角。
果然,里面一个刀柄,还有三根手指,以及一张用摩洛西亚文写的纸条。
大概是那位船长写的,上面内容简短,大抵意思是‘尊敬的怒加,我为我不礼貌的手下,感到万分抱歉,做为赔罪,我已经惩罚他了,希望这几天的航行,我们能愉快的渡过。’
“看来对方也担心我凶性起来,呵呵”
王如虎折起那张纸条撕碎,塞回白布下,端起餐盘走去舱门敲了两下,递回给等候外面的船员。
“告诉你的船长,航行一切顺利。”
船就这么大,就算有几把枪,也没多大胜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大概就是全船上下的想法。
之后四天,航行至米国东海岸不足二十海里,途中再没发生过任何事。
当然,除了偶尔有下来找乐子的船员,用面包和水换来女人陪睡外,就只剩下被抢夺食物的女人摇尾乞怜的看着好吃好喝的王如虎,甚至当着舱里所有人的面爬下来,露出臀部,令得那边抱着小女孩的妇人拿手打她们,最后还是几块带肉的骨头丢给这几个脸上有淤青的女人才作罢。
gu903();不久,有船员下来通知,快到目的地了,让他们趁着夜色都出来。一听到能去外面,马上就可以下船,里面的人哪里还愿意待下去,一窝蜂推推搡搡的走出舱室,上了甲板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有的抱着亲人蹲在甲板上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