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江行舟坐在旁边,眸色深沉,唇色却比平日淡上很多,“当初我们回京,路上就遭遇了追杀,且追杀我们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郑清玄有钱,可是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武士,能够散落在各地搜查?那时候京城正是风声紧的时候,谁又愿意顶着被查到的风险查他。”
这个案子当初交给大理寺,陆成珣对细节不是很清楚,现在听他说,倒是明白点什么。
江行舟能看清,就有的额别人能看清,那么圣上未必不知道。圣上维护真凶,推郑清玄出去顶罪,这时候倒是折腾他们这些人查找金条的下落。
陆成珣脸色不怎么好。
“既然调查了,应当谁都不知道金条的下落。”江行舟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几分,“要是调查的话,郑清玄的夫人杨氏倒是一个突破口。当初也是她主动递给阿……云娆消息,这才知道郑清玄和静堂庵的秘密。”
从某些方面来说,郑清玄也是个人才。在一块城墙砖砸下去能砸到几个官员的京城,居然能控制暗娼强迫那么多良家女子做出那种事,这么多年还瞒得滴水不漏,没有走漏一点风声,心性和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行舟将当初自己调查到的东西拿出来,递给陆成珣,“希望能对你有些用处。”
递过来的是一叠厚厚的纸,上面的记录很是整齐,显然不是一条两天才能完成的。
陆成珣沉思着,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变化,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仿佛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时。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江行舟这个人远远要比他想得还要复杂很多。
他看了看在旁边坐着面上有点懵懂的小姑娘,心里开始担忧,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日后到底怎么办。
最后,他还是接下来,承了这份情。
再要离开的时候,江行舟也没有起身相送。
陆云娆跟着哥哥一起出去,走到院子中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她总有一种感觉,江行舟好像是受伤了。她纠结着,要不要回去看看。
她脸上的表情也太过明显,陆成珣心情复杂,最后也没有拦着,“我在外面等你,只有一个时辰。”
“谢谢哥哥。”陆云娆立刻讨好地笑了笑,提着裙摆直接小跑着回去。
江行舟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回来,正解开绷带,要给自己上药。
褪下了那整洁光亮的衣衫,他的身上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手臂的地方的口子正在往外面渗血。见到她过来,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将药粉抖落下来一小堆。他也没有在意,准备就这样将衣服拉起来。
陆云娆立马上前去拦着他,“你受伤了。”
“无碍。”
“怎么就无碍。”陆云娆觉得生气,小心翼翼地要将他的衣服扯开一点看看伤情到底如何,男人却将她的手一把握住。
男人的声音有点哑,手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有点凉,“不要看,不好看。”
可这是在意好看不好看的时候吗,陆云娆有点生气,“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第42章
陆云娆敢确定自己没有任何想要调戏的意思,可话说出来却怎么都不对。若是将他们两个人的性别转换一下,只怕都要被官差扭送到衙门里。
她脸上烧人,连手指都不自觉地攥紧,垂眸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我也可以帮你上药的。就是之前,我也这样帮过你。”
这里的之前说的是他们在关家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江行舟还没有醒,她就一直守在身边,帮忙擦洗身体和上药,早就那什么那什么了。她这么一想,脸上更是红了,连呼吸都灼热粘滞起来。
她慌乱地拿起桌面上的绷带和药粉,语气倒是很坚定,“我替你上药吧。”
江行舟停顿了片刻之后,到时没有在继续拦着,任由小姑娘将他肩膀上的衣服扯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始包扎。
她现在的包扎技术长进了不少,将药粉抹匀了之后,细白的手指缠着纱布,就开始往上面缠绕。没有一会儿功夫,伤口就已经包扎好了,也不再往外面渗血。
“这是怎么伤到了?”陆云娆没忍住,问了出来。
“就是去处理一点事情。”江行舟私下训练了一批士兵,可没想到走漏了风声,混进几个人过来打探。他带着人连夜撤退,和敌方发生了一点冲突,为了掩护一名将领时,不小心中了一刀。
这对于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肩膀往起一提,衣服就要合拢上。
陆云娆伸手指了指他腹部的一道伤口,“那这呢。”
他的腹部线条流畅,肌肉分明,鼓动着旺盛而又磅礴的活力。本来是极具美感的,可有一道像是虫子一样丑陋的伤疤盘桓在上面,看着十分狰狞。
她的手指很白,尖端还呈现着一种健康的粉色,同那种褐色的伤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块接触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涌起酥酥麻麻,流遍全身。腹间的沟壑越发分明,微微颤动。
在她的手指要继续往下滑的时候,男人一把攥着她的手,单只手将衣带系上,将所有遮掩住,他又成了那个骑马在一众将士之前似乎无坚不摧的将领,“小时候受过的伤,时间过于久远,已经不记得了。”
她是站着的,就算这样,也不比坐着的男人高出多少,但也是第一次用俯看的视角去看他。
他的五官十分出众,眉弓突出,眉形英气没有丝毫的散乱,显得一双眼睛更加深邃,像是里面藏蓄着汪洋大海,有种能蛊惑人心的力量。似乎旁观者一不小心便会跌落进去,然后沉沦。
“怎么了?”江行舟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问了一声,“不会是突然觉得我可怜吧。没有什么要紧的,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多数人都是这么熬出来的。我都是比较走运,到今天还活着。”
“那疼吗?”小姑娘问。
或许是疼的,又或许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疼。男人迟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说得平淡,“不疼。”
小姑娘没说话,一直低着头,只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
大片大片的光亮从窗户里透进来,里面是亮堂堂的一片。
她便于光亮中,双手反握住他的手,语气极为认真,“可是我疼。”
她低着头,手上更是攥紧几分。她的手很小,却试图用双手将男人的手都包裹住,轻声说:“江行舟,下次不要受伤了。”
那瞬间,像是心口的位置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冰层破封,暖流涌动。江行舟望向她,神色一瞬间温柔许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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