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能想得明白的时候,又听见忠勇侯说:“你和云娆也该要个孩子,现在就比较合适。就算是定北侯上了三皇子的船,你的丈人看着女儿和孩子的份上,也会站在你这边,我们在朝中的局势会好很多。”
江行舟立刻拒绝着:“她年纪还小,生育对她身体不好。”
“养养不就能恢复过来?要是没个孩子,陆林则发了狠,直接将人带走,未必肯全心帮你,而有了孩子就全然不一样。”忠勇侯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娶她不就是为了这个,怎么现在反而后悔起来?”
这句话不吝于一枚炸弹,直接在陆云娆的耳边炸开,她的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其他。
现在是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她却觉得有一股寒气直接从脚底蔓延上来。寒气像是一只怪兽,将那些侥幸和欢喜大口大口吞噬掉。她知道江行舟不喜欢她,一开始就知道,但是那几次他都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生出侥幸的心思,好到让她以为他们也能够慢慢培养感情。
现在事实却摆在她面前。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她,就是权衡利弊之后娶了她,然后从中获得利益。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了她最痛的一刀。这种来自身边人的伤害,最让人难以防备,也因此最让人疼痛。
心脏的地方尖锐地疼痛着,持续不断的。她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眼泪。原来极度失望之下,人是不会哭出来的。
她闭上眼睛,的额在被发现之前,她直接转身离开。
因此,她也错过了江行舟后面的话。
屋子里的气愤很是凝重。
江行舟看着手边多出来的一盆铜钱草。铜钱草嫩绿的叶子和周围生硬的一切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和谐。这是小姑娘来过他的书房之后,特意让丫鬟送来。
他正视江和豫,眼眸锋利,没有多少废话,像是告诫一般说:“她是我想要在一起过一辈的人,是我的底线,别动她。”
江和豫看着他,带着压迫。他仍旧没有任何避讳,丝毫不让。
江和豫盯着他看了一会,转头喝了一口茶,“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年前边关怕是有冲突,我怕是有阵子不在京城,京城这边多留意。他身体不大行了,现在所有人都盯着。”
他眉眼柔和下来,连语气没有那么生硬,“要是认准了,带她去法华寺给你娘亲看看,她若是知道了,会很高兴。”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身体很好,谢谢关心啦
第50章
陆云娆在湖边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心情稍微平复之后,才开始慢慢往回走。
在路上的时候,她正好遇见了很久都没见的江以询。她实际上很不喜欢碰到以往的那些人,这总让她想到之前受到伤害。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离开的时候,江以询倒是主动走了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行舟呢,没有陪着你一起吗?”
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语气稀疏平常,仿佛只是简单的交谈。
陆云娆倒是不好直接走,“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她紧接着想到江行舟和忠勇侯的谈话,脸上很是难看。
江以询却以为是她为了江行舟不能陪她的事情不高兴,脸上更是温柔,还有对江行舟的不满,“你们才成亲几天,他就开始冷落你了吗?”
这也不算是公事吧?小姑娘拧着眉头。
江以询的目光哀怨,像是不忍心,才看向面前的湖面,“还是行舟有福气,不像是我。”
陆云娆听着他这话,总觉得非常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倘若……倘若是我,我一定会好好陪陪你,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对面的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陆云娆这下子是真的笑了出来。
江行舟不喜欢她不假,但是说到底。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那怕他是真的想得到陆家的助力,现在不是也还没动手。但是面前的男人,上辈子伏低做小骗了所有人,口口声声会招呼她一辈子,却转脸和自己的表妹搅和在一起,在定北侯府落难时,更是踩着她的亲人。
这样的人又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从这点上看,他和周氏倒是真的像是的母子。
她这么想,也露出难过的神情,有点无可奈何地说:“没有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呢。”
江以询错愕,然后掩饰住震惊,目光一瞬间变得深沉,“是吗?那行舟真是好福气。不过他一向受姑娘家的欢迎,以前还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怀了他的孩……”
他像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脸色尴尬,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们说说其他的。”
什么孩子?陆云娆一头雾水。
但江以询显然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她反而不想如对方的意,也就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没事,就算这样,我也会一直喜欢他。”
“那就好,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江以询说。
他等着身边的人离开,盯着湖边。看见有一只白色的飞鸟飞过来,从一尾锦鲤的嘴边将鱼食叼跑了。他招了招手,让在湖边看守的婆子过来,吩咐着:“拿竿子来,将那只鸟给打下来。”
婆子听见这样的纷飞,也有点惶恐。
就看见那个一向温润的男人周身都像是笼罩在阴影当中,面色可怕,“看着晦气。”
可不是晦气。
——
陆云娆虽然不大相信江以询说的话,但还是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孕妇上心,回去的时候找姜嬷嬷过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问得突然,姜嬷嬷也是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可绝对和少将军没关系。那女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了一块玉佩,在府门前闹了一场,说是要少将军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可是那时候少将军才从边关回来,怎么会和一个怀孕四五个月的人有牵扯。”
“那现在那个女人呢?”陆云娆问。
姜嬷嬷面上有点不自然,开始推说自己不知道。被人问了几句之后,她目光闪烁,“等少将军回来,您再问问他吧,太清楚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