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凉点头,“当真。”
她这人越是重情越是绝情,当决定丢弃一样东西时,哪怕对方万般恳求示好,都会无动于衷,甚至吝啬于施舍一眼。
云家是她要丢弃之物,宋疏瑾亦是她要丢弃之人。
两者没任何利用价值时,在她眼里还不如垃圾!
“你能放弃是件好事,你母族犯事发配苦寒之地,当年我狠心将你娘降为姨娘,方得保全你母女性命,但那时你已对瑾王情根深种,可以你的身份嫁给瑾王只会受苦,沦为皇族一桩过不去的笑谈。”云起南自顾自的解释让反对她嫁瑾王之因,情真意切,但在云浅凉眼里他此时的行径,更像是笑谈。
“当年圣旨写明罪不及出嫁女,父亲还是毅然决然的将我娘降为姨娘,以至于我娘日日心伤,最终香消玉殒。”云浅凉清澈的双眸烁然望着那伪装慈爱的父亲,那眼底的算计藏得深,却还是躲不过她的眼睛,她平静的诉说着往事,平静到她话语里听不出她的心伤与责怪。
“你还小,太多的事不懂,我若不那么做,云相府一旦衰败,朝中官员就会寻各种由头争对云相府,如何护住你母女二人?”云起南急切的解释,试图挽回慈父形象。
“那您护住了吗?”云浅凉反问。
云起南刹那间语塞,喉咙里堵着诸多话语,一字说不出来。
窗外的寒风急促地拍打着门扉、窗棂,衬着书房内气氛安静的诡异,面对那恬静的人儿,心间竟感觉到了压迫,生出了些许紧张。
云浅凉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抿唇轻笑。
云浅凉半敛眉眼,睫毛的阴影投在眼睑处,人越发安静沉着。
“父亲,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云浅凉直言不讳,阴影遮挡住她眼神里的精光,只烛火映着她的侧脸染上了难言的落寞。
云起南收起那副亲和的嘴脸,眸中涌现出探究与警惕,精明满布。
“你可知顾相来云府的目的?”云起南谨慎出声。
“目的?”云浅凉不解的重复一遍,而后摇头,抬眸皱眉,眼中流露出不安,“我不懂父亲的意思,难道顾相陪我回门是假,来云相府另有目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