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凉冷笑一声,她嘴唇已被咬破,在这种情况下弯唇微笑,唇色殷红,如一朵开在暗夜里的彼岸花妖冶昳丽,有着说不出的缱绻。
一阵过后,云浅凉如适应了这种由内而外的折磨,她仰着汗津津的脸蛋望着宋疏瑾,费力道:“瑾王可以放开我了吗?”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坚毅与不屈,如夜空最闪亮的一颗星,那光芒瞬间划破了常年困着他的黑暗,照了进来。
宋疏瑾只能看着那双眼,无法移开视线,直到手心里开始泛凉的肌肤,狠狠地抽离,那双眼睛再不看他,里面再无他的身影,他的神智才落地归位。
云浅凉倔强地忍痛前行,咬着牙在往前走。
宋疏瑾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心里有个角落同样空落落的,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寂寞二字的感觉。
云浅凉花了比将近来回的时间才独自走到闲适院,她不需要人照明,也不需要人搀扶,那样坚强地独自走了这段让她痛苦的路。
闲适院忙慌急乱,对陆琨施救。
闲适院的人都清楚,这个人是绑住云浅凉的理由,一旦他出事,云浅凉醒来后定会离开,而影响到了王爷的计划,他们的处境怕是要艰难了。
门口传来碰撞地声响,忧心忡忡地学徒立时如受惊的动物,惊慌转头,见来人是云浅凉颇为惊讶。
“……云小姐?”半晌才有人发声。
云浅凉有些只撑不住的倒在门扉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等众人疑惑逐渐化为惊讶时,她缓过来一口气,跨进屋内。
这间屋子本就不算大,从门槛到床榻只成人十步,但云浅凉走得极慢。
她双目紧盯着被大夫与学徒围绕,动静挺大却未醒过来的人,浑身上下乃至骨头仿若都被痛意侵袭,但此刻她苍白的面色里,除了不愿相信的那份自欺欺人外,寻不出半点异样,比起毒发时的痛苦,仿佛眼前的状况更令她痛苦。
她好不容易走到床边,眼尾发红,颤抖着声音喊道:“小舅。”
这一声,如她每日送药过来时一样,不过这次没人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