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濯推着安国侯行至上首高台前,安国侯无法行礼由身边侍卫代劳,他挨着轮椅单膝跪地,跪拜帝王。
“老臣参见皇上。”安国侯只单单拱手做礼。
“侯爷免礼,快快入座。”天徽帝将之视如长辈,端的是后辈之态,从语气听来就可以想象他对安国侯的恭敬绝非虚伪作态。
云浅凉有所察觉,甚至暗以为天徽帝知晓顾亦丞与安国侯的关系,将安国侯当岳父般尊重。
“听闻临邑台宴请按地位入席,万宋侯爷姗姗来迟,是倚老卖老吗?”从江手执酒杯,玩味的笑着,看向安国侯的目光里充满了戏谑与讥讽,他的视线不怀好意到,在座之人轻而易举皆可看出他未的轻蔑。
前不久刚说了打算低调安分当背景板的云浅凉,眼眸一厉,微微眯起,扫了斜对面的眼高于顶轻视人的丛江一眼,那一眼极为刺人,惹来对方的回视,而她状似遂意扫过般移开视线,将情绪控制好。
顾亦丞与安国侯的关系不可为人知,他仅因一句话就无法当众作出过激的翻涌,镇定自若地端坐着,他晓得祁国再这般多言,朝中官员与天徽帝军事会脸色不好,那时才可出言维护。
“本将说得不对吗?”丛江挑衅一笑,当做在自己地盘般半点不留情面的贬低万宋开国之臣,“安国侯一生未娶,如今年纪大了,就不该来这美人多的地方,以免丢人现眼。”
丛江的话极其下作,顿时惹得万宋官员心升怒意,而这时祁云韶仿佛试探万宋底线一样,纵容人说完才欲出声呵斥,惺惺作态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在对方开口责难之际,却是万宋这边先有了声音。
一声嗤笑,出自云浅凉。
在那般一触即发的气氛里,一言一行极易受人瞩目,她的发笑瞬时引起大家主意,纷纷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满有之,疑惑幼稚,而她坦然受了。
“有何可笑?”丛江被一女子笑话,自尊心做祟,面上带出三分怒意,凶恶地看着云浅凉。
“丛将军说了个天大的笑话,总得给几分薄面表个态。”云浅凉当真如听了笑话般,嘴角愉悦的弯起,当然若是忽略到她眼里的寒光会更像,她菱唇轻启,“饮水思源,三岁小儿皆明何意,看来礼数教养真不能凭年纪与块头来判断。”
云浅凉话里可谓是讽刺,偏生她笑意盈盈,满目凉情寒冰眨眼间溺在一汪温和雅意,如沐清风。
在座各位处处记着谨言慎行,国臣遭辱,忍气吞声,有蠢蠢欲动者皆是那些在战场厮杀过的老一派将军,却被家人后代阻止,满堂只她一言,却也让人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过此时云浅凉开口,倒是无人说她,或是觉得不妥,她自年幼时起,各种不好的言论包围着,堪称恶女典范,此番出言真真是符合外界传言,当着众人的面坐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