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吧。你最好是有正经事。”
丛昱提起茶壶,翻开一个杯盏,替他斟上热茶。
他偷瞥了一眼小侯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荀半盏茶入腹,也未听得他半句回禀。
“我发现自打出军营后,你便愈发慢吞了。想来是我过于心软,给你的活少了?”
丛昱晃着脑袋,忙摆手道:“不不不,实则是侯爷来信了,问您何事回去?”
祁荀饮茶的动作一顿,懒懒地掀开眼皮,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头一回出现了少年惯有的桀骜。
他冷嗤了一声:“他竟还管我死活?”
绥阳人尽皆知,宣平侯碰见小侯爷时,素来冷脸。
二人都是执拗的性子,但凡起了争执,那是谁也不愿让谁的。
丛昱是外人,原不好多嘴,可也正因如此,旁观者总是要比当局者瞧得更清楚些。
他在侯府当差,又跟在祁荀身后十余载,宣平侯平日虽要逞几句口舌之快,心里却是对祁小侯爷挂念的紧。
便说是几年前九死一生的战役,素来不信神佛的老侯爷,竟瞒着阖府上下,偷摸去济安寺求了枚平安符。
这事没多少人知晓,丛昱之所以清楚此事,也是因为这枚平安符是老侯爷亲自交在他手里的。
思及此,丛昱弱着声音好意规劝了一句:“侯爷还是念着您,想着您的。更何况,父子之间哪有甚么隔夜仇。”
“你很闲?”
话音甫落,祁荀指骨泛白,手里的茶盏险些被他捏碎。正此时,离他不远东南角突然传来瓷器破裂的声响。
祁荀循声望去,神色警觉,却见那处,店小二拾起瓷片,挡了主顾大半个身影。
主顾旁是一寻常侍女,瞧侍女的衣着举止,应是在大户人家当差的。
静默半晌,并未有其他动静,他回过身子,复又问丛昱道:“还有旁的事吗?”
若只是替祁展年传话,那他当真是闲得很。
许是察觉到祁荀不善的眼神,丛昱忙抖出今日的正事来。
“主子恕罪。小的办事不利,那些暗卫尽都被人处理了。”
“你说甚么?”祁荀沉着声音,眼神恍若二月寒霜。他面上终于有了些波动,只那波动略显骇人。
这些暗卫手段狠辣,从应郓至永宁,一路穷追不舍。祁荀原可以取了他们性命,他之所以留着,便是想顺藤摸瓜,牵扯出更多的证据来。
可丛昱却说,这些暗卫皆死于非命了。
丛昱心虚得很,面对祁荀的质问,断不敢重复第二遍。
若非此处人多眼杂,他恨不能屈膝跪下任小侯爷出气,这样总比双股颤颤,冷汗直流来得好过。
他大汗一抹,接着回道:“小的原是派人暗中盯着,只昨日手底下的人形迹败漏,今晨醒来,那些暗卫便尽都殒命于一处客栈当中。”
茶盏底沿磕在木桌子上,祁荀眉头紧蹙,右手一下下地敲打着桌面。
他每敲一下,丛昱便流一滴汗。
茶楼不算热闹,也不拥簇,杉木制成的屋梁正能遮荫,可他偏觉得头顶烈日,似能将他烤干。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敲打桌面的手顿时停了。
第15章要手帮我去要件东西
众人皆知祁小侯爷战功赫赫,严苛疏漠,是以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丛昱自幼跟在他身后,见惯了他的好赖脾性,独他主子今日的神情,当真是罕见。
祁荀的嘴角噙着发狠的笑,那双指骨泛白的手,只一掐上脖颈便能教它轻易折断。
冷冷地声音从座儿上传来:“文渊当真心狠。为保自身,不惜折损这么多暗卫的性命。”
丛昱不明白祁荀话里的意思。
只文渊这个人,他倒是略有耳闻。
文渊是西梁太师,平章军国重事。早在西梁开朝时,他便辅佐国君左右,同帝王共经风雨,眼下他大权在握,在朝中也算是举足轻重之人。
朝中众臣皆对他钦佩的紧,只因他位极人臣,隆恩倍受,却依然端出一副谦逊仁德的面孔。
“这事同文大人有关?”
祁荀斜睨他一眼,没再往下说。倒不是他不信任丛昱,只是这事错综复杂,甚至牵涉十几年前的一桩旧案,个中缘由,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罢了。”
祁荀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既是你手底下的人出错,便交由你自己处理。”
“至于你。”话说至此,祁荀刻意停顿了一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