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郑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郑长忆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心中却如波涛汹涌。严孤山离开后,郑长忆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云,飘忽不定。
郑长忆转身,目光落在书房一角的金环身上。金环正忙着整理桌上的卷宗,动作麻利而细致。郑长忆轻声吩咐:“金环,去把银铃叫来。”
金环一愣,随即点头,快步走出书房。他知道银铃在郑府中的地位,也知道郑长忆此时叫他来,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不多时,银铃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他半夜三更被叫醒,竟然也没有任何疲态,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表情。银铃是郑长忆来京城时,郑府老太太,也就是郑长忆的祖母特意安排给他的。他比郑长忆大十岁,性格稳重寡言,平时不怎么近身伺候,但负责跟青州老宅那边联系和平日的金钱往来,算是府里的外勤总管。
“公子,您找我?”银铃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郑长忆点了点头,示意银铃走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银铃,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银铃微微点头,表示他在听。
“你今晚就准备准备,回青州,一个时辰后出发正好城门开。”郑长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老爷太太问起来,你就说是因为月底京城忙走不开,银票提前送了。”
银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郑长忆继续说下去。
“然后,”郑长忆继续说道,“找时间去四处打听打听扬州城的刘氏,祖上三代都要打听清楚。问到什么都即刻飞鸽传信给我。”
银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明白郑长忆对他的信任。
“带回老宅的钱还按照之前的数目来,我待会儿叫金环拿钥匙和你去取,明天我跟账房报。”郑长忆又从自己妆台的盒子里翻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给银铃:“这是给你的加班费,你辛苦了。”
银铃接过银票,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感激:“谢谢公子。”
郑长忆摆了摆手,示意银铃可以退下了。他知道银铃是一个可靠的人,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郑长忆站在书房的窗前,夜色如墨,星光稀疏。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银铃一个人从京城快马加鞭赶到淮扬也得三天,再加上打听的时间和飞鸽飞回的时间,恐怕得一周。在这关键的一周内,每一刻都充满了变数。
郑长忆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焦虑。太子去拉拢刘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保住刘靖程的性命。他太清楚那些刑部官员的手段了,他们有的是些不留伤痕的法子逼着你招供。万一刘靖程扛不住死了或者招了,不仅彻查科举的路被堵死了,刘家也会受牵连,导致朝堂动荡。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盏油灯上,火苗在微风中摇曳,忽明忽暗。
郑长忆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勾画。他需要制造一些混乱,一些足以让刑部分心的混乱。他想到了一些可能的方案,但每一个都有风险,每一个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