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同裴念说了华容的事,裴念听说华容要帮他寻回记忆,自是高兴得不行,索性就赖在别院里不愿意走了。
我有些后悔提早告诉他。
此刻午膳时间,这裴念唤人去将逍遥坊的厨子请来,做了一桌子的珍肴海味,能看不能吃对我而言实在有些折磨,我还不能不吃,吃了还得拉肚子,着实有点闹心。
午膳就在裴念频频为我添菜和我视死如归的壮烈用膳之中度过了。
可想而知我一个下午都蹲在了茅房里,裴念见我双腿发软眼冒金星的模样,让管事的为我请来了大夫,我惊得躲在了茅厕之中不敢出来,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大夫,我苦思冥想,终于给我想出一条妙计来。
我让裴念出门给我买些符纸啊香啊米啊什么东西,还说明了必须是他本人去买,这些东西都是今晚上华容要用的,他二话不说就出了门去,其实那些东西根本一点用也没有,哦不,除了香之外,香还是有些用的。
我终于寻得了放松的当,拉了一个下午的我现在如离开水的鱼一般,软绵绵动弹不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这一觉其实并不是很安稳,近来发生的事一直在脑海里打转,我甚至梦到华容手执着利刃,忽地没入了裴念的心口,一身血色,而后裴念竟然笑着夺过匕首,将自己的心生生挖了出来,吓得我手脚冰冷。
一直到裴念进屋的声音将我惊醒了来。
我正是昏昏沉沉,脑袋还不太灵光,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裴念语气里都是兴意,“方才我见你歇下了不便打扰,如今亥时到了,我方才进来喊你。”
时辰到了么?
我拍拍脑袋从床上坐起来,顺便拢了拢衣服,正抬头准备对裴念说什么,这一眼差点没将我三魂都给惊散。
屋子正中央的圆桌边上,崇枢一身黑衣坐在一侧,华容一身粉装坐在另外一侧,两人都神色奇怪地打量着对方,裴念见不到他们,发现我的异常,以为是华容到了,连忙问我:“华容是不是在此处?”
华容闻言,目光终于从崇枢身上转到了裴念身上。
此时我屋子里有一人两鬼加上我这个活死人,着实诡异,我只得将裴念先请出门去,说是与华容有事要商量,裴念出去得明显十分不甘,但最后还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