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情绪又开始盘旋在我心头,“华容……华容已经去投胎了……”
他蹲下去去捡那个玉指环,动作很慢很慢,然后将那枚玉指环紧紧地又抓在了手心里,应了一声,“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裴念的脚步有几分不稳,似喝醉了一般。
我想不是他酒量太好,而是他从前太过清醒,现下想要醉上一场。
远远地传来了他吟诗的声音,清冷优雅,几分迷离几分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他一走,我院子里空荡荡,除了桌子上的那套玉石酒具。
方才他倒我杯子里的这一杯酒还在,晶莹的玉液里倒影着我身后的月光,亮晶晶晃荡荡的甚是好看,我拿起杯子来悄悄抿了一口,苦涩异常,一点也不香醇可口,除了味道闻起来香,喝起来竟比苦药还要难喝,连忙呸呸呸地吐了出来。
荷花泡的酒的确芳香四溢,可莲子的心是苦的,泡出来的酒也是苦的,我突然知道他为什么要泡这个酒来喝了。
因为莲子的心,的确是苦的。
这一夜又睡得不太安稳,大概是因为裴念同我说了南泽的那些事,让我又想起从前的莲华,还有现下的华容,每一件事如时光流逝般慢慢在我脑海里排序下来,以至于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得不行,于是我将这个症状推断为了宿醉,虽然我只抿了那么一小口,最后还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