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躲与不躲之间挣扎。
他一身的白衣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南泽此人并不适合白,因为白色总会令人联想到简净纯洁的事物上来,而他的装束又的确太过像披麻戴孝,所以我看他头绑白带站在我面前,差一点就没给他鞠躬下去。
“你在看什么?”他直直望我。
我抬起眼看他旁边的女子,这女子竟然不怕南泽身上的煞气,步步紧跟,倒是稀奇。
“我在问你话。”他语气有几分不耐。
“大人英姿不凡,又想起那日你于林间挥刀利落救裴二公子于水火之中,让小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月光和白雪映着他这一身白,如化成了水色,朦胧地看不真切。
“怎的?这裴念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迫不及待地要攀附于我了?”他玩味地看我,“我知道你是谁,你叫翠翠,不过是来自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京城里现在可都在传你是稳当的裴家二少奶奶。”
“谣言不可尽信。”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很好糊弄的人吗?”他眉眼一眯,杀气尽现,“说吧,你在盘算什么?方才你与裴念驻足谈了半天,你往我这边朝看了多次,可不要以为我没有发现。”
糟糕。
大意了。
这南泽在刀尖上舔着血过日子,观察力惊人,自然十分敏感,尤其在他眼里我还是裴念的女人,明明刚才我们实在诉说着南泽的这些八卦往事,但在南泽看来就是我们在密谋什么暗算他的坏事。
“如今这湖边就你我两个,我的短刀要是出鞘,包管你连喊都不曾喊就毙了命,而现下裴念不知何处,若无再将你推下冰冷的湖中,一时半会也没人发觉,等到你被发现,大概只是一具面目全非的水尸了。”他面上神色惊悚,“而你的伤口因为泡水发白,会干净得看不见一丝血色,那隐藏在皮肉之下的骨头还清晰可见,啧啧……”
我想他这番言论若是拿去吓唬寻常任何一个女子,就能将她吓得花容失色,胆子小点的可能就当场哭出来了。
我努力表现得像个正常女子,故作惊讶地朝他求饶:“我好怕,求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