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正在给江氏熬药的肖景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开门见是裴修年不由有些奇怪。
“裴兄有事?”
裴修年把周先生的意图跟他讲了,“若是你没有正式拜师,倒不如答应先生去梧桐书院,有先生资助也能让你轻松一些。”
这对肖景来说确实是一件幸事,他听得心头火热,但想到母亲的情况,心头的温度又慢慢冷却下来。
他歉意道:“多谢周先生厚爱,也谢过裴兄特意来告知,只是我母亲现在这个样子实在离不了人,我恐怕不能答应。”
裴修年自然知道他的为难,他跟肖景并不熟悉说不出更多劝说的话,只道:“离我们去府城还有几天,这几天你大可好好考虑考虑。”
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江氏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要缠绵病榻多久,他每日为生计奔波怕也没有读书的心思。可就算江氏离世,他也要守孝三年无法参加科举,三年之后又是什么光景也难预料。
如果放下的书本能这么容易捡起来的话,裴修年也不会对肖景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多谢萧兄。”肖景由衷道。
裴修年回到家之后,将这件事也跟赵氏和顾滟讲了一遍。
赵氏唏嘘不已,“这么好的孩子确实可惜,他要是放心我倒是可以照顾江姐姐几天,你下次见着他问问他。”
“不行。”裴修年立刻反对,“江姨那模样情况好或许还能撑些时日,可若是又突然发病呢?娘你是好心,可若是她在这中间没了,肖景难免要生怨怼,于咱们家可没有半点好处。”
“可都是邻里邻居,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道理赵氏都明白,可她和江氏都经历丧夫之痛,所谓同病相怜,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能帮的当然要帮,可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咱们就算帮忙也要有分寸。”裴修年瞥了旁边的顾滟一眼。
顾滟心领神会,也劝道:“是呀娘,照顾病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咱们又不知道江姨的具体情况,哪能轻易揽这种活。”
在两人的劝说下,赵氏也歇了心思,叹了一口气,“只能看江姐她的造化了。”
晚饭后,裴修年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跟着顾滟去了东厢房,一进门就问道:“今天我说肖景事情的时候,你发什么愣,是不是又想背着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