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二老来的时候，张小姐的头上的瘀血已经吸收得差不多，顾滟便起了针让丫鬟扶她平躺着。

此时张小姐已经不像刚才面如金纸，脸上有了些血色，呼吸也比之前有力许多，胸口都已经能看到起伏。任谁都看得出，人已经被救回来了。

等顾滟收好了水针，张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淌着眼泪不住道：“好孩子，好孩子，多亏你。”

顾滟拉着她坐下，又看了眼同样激动不住低咳着的张正川，宽慰道：“姐姐她已经没事了，后脑的瘀血已经散了，今天夜里或者明天就能醒过来。二老不要过于担心，自己的身体要紧。”

“好好，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要张家有一天，我们就一定好好护着滟滟你！”张夫人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差赌咒发誓，现在就把张家交给她了。

有她的承诺，顾滟一开始拜他们为干亲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可看着两位眼眶通红的老人，她还是笑道：“都是一家人，我救姐姐也是应该的，爹娘不用放在心上。”

这话更让二老深受感动，不住点头，“对，对咱们都是一家人。”

等两人心情稍稍平复，顾滟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的娘。我之前就想过要医治姐姐的事情，只是她的病已经太久，很多损伤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我也有些束手无策。”

她看了眼张小姐，继续道：“但这次受伤，让脑部很多神经都受到伤害，牵连旧伤……”

张夫人不等她说完，就扶着脑袋一脸崩溃道：“你，你是说……”但崩溃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抹了一把眼泪，脸上露出坚韧，“没事，没事的，不管婉婉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张正川已经不忍细闻转过身去，背影微微佝偻，显然也十分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顾滟见两人这样，赶忙道：“不是二老以为的那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

她有些焦急地挠挠头发，用尽量通俗的话解释道：“大脑里的神经就像是蜘蛛网一样，彼此之间都是相互连通的，有时候人的脑袋受伤，很可能只是几根线松了。但是如果再次受到刺激，那些线就可能重新恢复。姐姐这次受伤，就是让一些坏死的神经重新受到了刺激，而我也能顺势修复……”

“总之……”她最后总结，“姐姐这次也算因祸得福，或许有机会能恢复……”

听顾滟讲到这里的裴修年也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这是真的吗？”跟张家二老的反应如出一辙。

顾滟冲他点点头，也把跟二老说的话又跟她说了一遍，“具体能恢复到什么样子，还要等到姐姐醒过来才能知道……但是可以保证，她绝对会比现在好。”

“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了。”裴修年也十分高兴，不住点着头，对她笑道：“小妹一直都是老师和师娘一块心病，这也算因祸得福了，滟滟你可真是一个福星！”

顾滟挣开他的手，撇嘴道：“你怎么也跟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