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暂时无忧,神经便松了下来,本来被忽略掉的东西比如气味便越发清晰。
江文如对闻清说道:“你去看看我们带的东西可都还在?”
闻清见主子面色不好本不想走,可江文如多番催促,说自己没事,她们带的东西又确实重要,她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江文如看着闻清转身走远,随后猛地转身干呕一声,眼前一酸撑着力气走远了些。周围场面实在有些血腥,她精致的五官紧皱,鼓着劲走的离尸体远了些,直走到其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时彻底变了脸色。
她一手扶着树,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靠在了上面,另一只手捂着嘴控制不住的干呕,最终直接蹲坐下去。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幼时噩梦般的记忆浮上心头,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轻颤。
腥气混杂着潮湿的泥土味,让她本就因为紧张而有些反胃的感觉越加深重,她散乱的发丝被冷汗濡湿粘在鬓旁,面色煞白,忍着从胃里翻涌上来的酸水。
更惨的是,刚刚那在混乱中忽略的刺痛感越发强烈,只感觉整个左臂火辣辣的疼,她不受控的轻声“嘶”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不受控的抖着。
直到吐得没有一点力气,她才浑身抽空一般倚在树旁,强忍心中的不适,不让自己陷入无助和恐惧。
她抱着膝盖苦笑了一下,“还真是,怎么刚出来就落得这么狼狈,以后可如何是好。”
她抬头看天,轻声嗤笑,“不过,我可不会退缩,你且看着……看着我怎么一路走下去。”
从幼时开始,她马上要情绪崩溃或者心中郁郁承受不住的时候,就喜欢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任情绪发作,哭到虚脱之后,反倒觉得天大的事也没什么了不得,左右睡起来日子还要继续不是,她就在不断的打碎自己又重新铸造的过程里不断成长。
只是再沉稳坚毅,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生死线上走一遭还是破了心防。
天知道刚才她虚张声势强装镇定,心中早已乱作一团,好在她一向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哪怕再不安慌张,在别人眼里,她也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她的脆弱不再只是自己的秘密,有一个人将她刚刚所有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容玢击退那杀手后,便注意到江文如左臂有些僵硬,本想上前询问,但现场的一片混乱还需他帮着安排,一时脱不开身。
蒋殊扯下刺客面上蒙着的黑布,翻看一下见没什么异常,又扔回他们身上,他无奈地看向容玢:“公子,我刚刚看了最后死的那些刺客,都是服毒自尽,这帮人怕是早有准备,我特意看了一眼他们的面貌,没什么奇特之处,身上一时也没发现什么标记。”
“他们背后的人既然下了重本要我们的命,自然不会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