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即安静地倒在毡帐里,身上的鲜血氤氲混着草屑、泥泞,几乎瞧不出这是婚服。
身上的温度却开始回暖,嘴里也被灌一大口酒,浓烈醇香,烈得白兰即抖了个激灵,而后尝到酸甜的味道。
那是草原独有的马奶酒。
她好像活了回来,并且开始热起来,就像有一把火笼罩住她。
白兰即缓缓睁眼,面前竟真的有一团火。
她下意识后仰,却动弹不了,反而痛不欲生。
火把移走,露出阿惹耐似笑非笑的脸。
他掐上白兰即的脸,逼迫她对视。
“你很能忍。”
他生得英武漂亮,不过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不加掩盖的仇视。
这人实在是条疯狗。
白兰即没由来说:“你这张脸,要是放在红楼,肯定能一举成为馆子里的头牌。”
见到阿惹耐不明就里,她补充:“大昭最出名的红楼,只接待氏族,不仅接男客还接女客。”
“咳咳咳,我从军营回到都城的那一年,世家那些混账的小子,想跟我套近乎,他们觉得我长在边塞,早就和男人厮混惯了,不拘这些,咳咳,也有同流合污、拉我下水的意思。”
“当年你若是在,我或许会多看两眼,给你赏一壶好酒的。”
白兰即很不端方地笑出了声。
“你的确应该后悔。”
她逐渐朗声大笑,胸腔里一抽一抽的痛,边笑边咳血:“你这样卑贱的人,这辈子唯一一次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是娶一个部落高贵的公主,而不是毫无价值的罪人。你想要两边讨要,却先断送了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