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百二十六只牛羊,和八十个奴隶到达了白兰即的帐外。
这动静惊动了不少人围观,亦吵醒了阿惹耐,他抱着受伤的胳膊一路朝着围观的人群走去。
他的左臂缠着绑带,胸前也被包裹的鼓出来一大块,整个人看起来臃肿狼狈。驱赶走人群后,才神色复杂地看向白兰即:“让厄今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白兰即神色平静:“现在,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能力,接下来,轮到你了。”
阿惹耐目光闪动,完好的右手拎起一只小羊羔,听着小东西在他手里吓得咩咩惨叫,闻到羊群里不怎么让人舒服的膻味,终于露出一个实质性的笑来:“你很不错。”
他丢下小羊,快速走入了毡包,画了一张草图交给了下属:“去布置。”
而后看向白兰即,缓缓说:“所有王子的主毡包都簇拥着王帐,那是一种臣服和保护,是狼主权力的象征。除此外,每个王子都有独立的毡包,和可敦或阏氏住在一起,配有单独的牧区,厄今是所有王子里占地面积最大的,而我是所有王子里唯一一个没有牧区的。”
“现在我有了。”阿惹耐得声音很轻,听不出欣喜的味道,白兰即却明白,他没有说的那句话是,这是刚刚开始。
他被他的兄弟们踩得太惨,隐忍成了习惯,第一个改变,哪怕微小,亦会掀起巨浪。
这样的人固然危险难以控制,却能为自己的野心赴死,她需要这样的盟友,抑或是爪牙。
白兰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还有个好消息,送给我们第一次合作。”
她把昨夜和霍讷耶的谈话告诉了阿惹耐,后者骤然掀起眼皮,目光震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你平安、顺利的从哈鲁回来,乌赫将有你真正的一席之地。这份功劳,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不过,这一趟会很辛苦。天气严寒,中途食物的短缺,随便一个都会成为你的危机,还有无端白眼刁难,甚至可能其他部落将你抛下,虽然不会故意让你去死,可是你代表乌赫,你的身份却承载不了乌赫的地位,这其中的矛盾需要你自己拿捏分寸。”
阿惹耐一口应承下来,“无妨,这样的事,不是真正的难事。”
白兰即点头,话峰突转:“赤那和厄今的关系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和吗?”
阿惹耐看了她一眼。
“比表面看上去更加不和,他们的母亲都是出自尊贵的部落,只是赤那的阏氏嫁来晚一年,便只是个妾室,她们争宠得很厉害,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两个儿子也是各有本事,彼此不服,凡有战事都是各自为营较劲,恨不能将对方除之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