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钟玉表现的得意洋洋,拿出那幅改好的画大言不惭道:“皇上你看,这是我画的葡萄,好不好看?”
帝王不置可否,眼眉微挑,作画何以郎情妾意,一人执笔作画一人研墨添香,还有这画师眼神,未免太露骨了些,让邬乘御感受到一丝所有物被觊觎之感。
他刚要发作,想要将这胆大妄为,色胆包天的东西打发了去,就听见楼钟玉带着不悦的催促:“皇上你说呀,难道臣妾画的不好看嘛?”
帝王自然捧场:“珠圆玉润,颗颗饱满,不错。”
得了夸奖楼钟玉更是尾巴翘到天上去,邬乘御并无动作却威仪十足,跪地的李扶砚感觉到磅礴的惧意,不禁双腿颤抖不敢直视龙颜。
楼钟玉一屁股坐在邬乘御腿上,不解开口:“师傅你还跪着做什么,衣服上都粘上墨了。”
李扶砚身着深紫色官服,本来不易看出,奈何那墨前脚刚被加过乳白色的颜料,此刻在他深色的官服上印出一片淡紫色,边缘带着白色,就像是雷雨之际出现的乌云一般。
楼钟玉自然也看到了,他自然而然的把问题放在邬乘御身上,摇摇他的手臂:“皇上你别吓他了,好吧这幅画是师傅改的,我画的一开始有一点点不同,就一点点,你看在他画技高超的份上叫他起来吧。”
楼钟玉想着他男人是发了什么毛病,是没看见不在意,还是有意为之?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一个帝王为何针对一个画师,只好归咎于帝王眼皮浅,目中无人。
是了,天子圣明威严,不容侵犯,师傅与之相较,渺小如蚂蚁的卑贱之人自然入不得他的眼。
邬乘御抬手,李扶砚才颤悠悠起身,好在身旁的文喜扶了一把,否则御前失仪,定少不了一顿责罚,更有甚者贬官逐出宫去。
李扶砚家境贫寒,幸得入宫拜了曾画师为师,从一个小小学徒认真钻研刻苦练习画技,多年经营才在绘珍阁有了一席之地,在熬个几年等到师傅告老还乡,他则接手师傅的职位,此生也算是圆满,此时被贬谪那是大大不值得。
德元很机巧的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意,心知圣心愠怒,偏偏此刻还在眼前晃悠,是嫌自己死的太晚不成,德元一脸嫌弃的对着文喜道:“还不快带着人下去。”
“嗻。”
文喜连忙带着李扶砚下去。
文喜深知自己好心办坏事,原想着都是同乡,在深宫帮衬一二也无可厚非,岂料惹了圣上不快,若是圣上将李兄弟当个屁放了此事也算是有个了结,可刚才圣上的目光泛着冷芒,文喜不敢细想。
这李兄弟何尝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