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声默也在休养生息,从第二天开始,和其他人在台上开始排练,适应这里的演出节奏。
对所有人来说,这是极为重要的一战。
《倾国名伶》早已在这个地方上映过,还引起不小的反响,歌剧院想要宣扬沈声默这个从东方来的艺术家的曲目,简直轻易而居。
他们只需要发一发传单,贴一贴海报,在电影周围,在歌剧院的官方售票处,挂上沈声默的照片和剧照,自然能吸引观众前来观看。
因为影片里绝佳的表现,让他们这群对古老的东方大国一无所知的外国人充满了好奇。
他们也想去看看,去现场看看。
票卖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一开始,沈声默和对方交涉,觉得准备五千张就差不多了,如果不够再加印。但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放了一万张票,还一下去全卖出去了。
“女士,你太谦虚了。”负责人说,“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多么收欢迎,他们很想见识一下,那个水袖舞是不是神奇的东方气功,有幸能现场看看,当然要来。”
“明白了。”沈声默哭笑不得,她也很想知道,所谓气功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
她只是个舞水袖的,不懂什么气功。
五日后,开演。
话剧厅有一千五百多个座位,一场能容纳的人有限,排不上首次演出的人,只能延后了。
演出十场之后,她就会离开这里。
铛铛铛,铜锣敲响,大戏开场了。
沈声默的戏班子准备的十场戏,大多是武戏。因为文戏,外国人听不懂,不了解,便选择最直观的,最刺激的武戏来表演。
好在沈声默于刀马旦一行上也颇有研究,她的功夫好极了,在台上翻、扑、跳,都能给人带来比电影院里更加直观的震撼感。
观众们看完戏之后,试图想要学,因为觉得很酷炫,但看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很多人试过一次纷纷放弃,最后反倒对沈声默头上那两根须须感到好奇起来。
最后他们的兴趣转向了玩须须,后空翻翻不动,玩须须总是可以的吧?
一时间他们兴起了购买这种物品的风向,无奈头冠上的那两根须须,是用白冠长尾雉的尾巴做的,这种鸟儿产于种花家,他们也买不到。
玩也玩不到,再去过过眼瘾总是好的吧?
只是……
预售了一万张票,首次演出后,第一场的观众想要重新买票,但已经买不到了。
短短时间内,沈声默发展了一批戏迷,他们哀嚎不已,可是沈声默是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国外给他们表演的。
她终究要回到自己的祖国去,这里只是短暂的来了一遭,是过客。
戏班子一共待了一个月,完成了既定的十场演出后,便把归国一事提上日程去。
歌剧院的院长也未曾想过沈声默的戏居然这么好卖,再三要求沈声默返场演出,沈声默答应了。
临行前,又加了一场。
后来,院长又说,想邀请她成为常驻的演出艺术家,许以优厚的待遇,说了诸多的条件,试图打动沈声默。
只是,哪怕条件开得再优厚也全都被拒绝了。
院长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说道:“请恕我的无理,可我实在不明白。”
对方顿了一下,试图说服沈声默:“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和你的父亲都是少有的顶级的艺术家,可是你的国家并没有给你同样优厚的待遇,甚至让你们背井离乡,为什么你还要回去呢?”
沈声默歪着脑袋,看他一眼,忽然扑哧一笑。
“先生,我想你可能误解了什么。”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我和我的父亲并不算背景离乡。虽然我们确实坐船渡海才来到香江,但那里生活的都是我们祖祖辈辈,我相信,它总有一天会重回母亲的怀抱。”
“抱歉,不该说这些。”
“先生你可能不了解。”沈声默继续,“虽然这里的观众对我的演出很热爱,但恕我直言,这里的观众并不能真正的了解这项艺术的内涵和魅力。你们没有接受过我们传统文化的熏陶,听不懂我们的唱词,看不懂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有艺术加工的地方,但更多的是来源于我们的生活。对于戏曲这项艺术,我觉得还是要让它回归生长的地方,才能继续发扬光大。”
院长先生面色讪讪的,尴尬地笑了笑,果然不再提及让沈声默留下的话了。
他知道,一个精神高贵的人之所以高贵,是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
院长是一个欣赏艺术的人,不是个政客,愿意给艺术家应有的尊重。
“那么,尊重您的意愿,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谢谢。”
走出办公室后,沈声默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回去找爸爸了。
难得出国一趟,沈声默觉得,应该带着爸爸到处走走逛逛。
工作已经完成了,余下的时间,是任由她自己支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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