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舟打开通话记录看了眼,确实是个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已经被她拉到黑名单里。他将手机还给了她,“以后不要接陌生号码。”
槐星点点头:“好。”
她整个人还在紧绷的状态里。
她父亲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就把她拉回曾经的噩梦中。
永无止境的争吵,凶神恶煞的厮打,还有时常敲门要债的债主。
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辱骂,让她成为惊弓之鸟。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她只要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就很想从阳台跳下去。
她父亲打人很疼,喝醉酒之后,什么东西顺手就用什么,花瓶、铁棍、板凳还有椅子,砸在身上真的很疼。
槐星扭过头呆呆看着窗外,吹了很久的风,慢慢逃离了刚才的梦魇,至少能呼吸得过来。她用袖口擦干净脸颊上的湿痕,回过头问他:“江从舟,是不是快到学校了?”
“嗯,五分钟。”
“你把我放学校门口就行,校外车开不进去。”
“好。”
宴臣起早来校门口买了个煎饼,和室友蹲在台阶上吃完煎饼,远远地就看见了辆眼熟的车开了过来。
宴臣猛地站起来,拍拍室友的肩膀,“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有点事。”
坐在车里的槐星也看见了宴臣,这狗东西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江从舟听稳了车,看了看正在朝这边走来的宴臣,有些讶异,收着情绪问:“他这是?”
槐星哪知道宴臣大清早的犯什么病!她表现的很淡定,很自信地说:“肯定特意在等我。”
江从舟握紧方向盘,不咸不淡抛出两个字:“是吗?”
槐星反问:“你不知道吗?”
江从舟偏过头,定定看着她,“什么?”
安静几分钟后,槐星表情严肃,吐字清晰和他说:“他是我的病态爱慕者,暗恋我很多年了,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无所不用其极。“
江从舟翘起嘴角,“抱歉,我还真不知道。”
槐星很平静:“没关系,毕竟我很低调。”她接着说:“我又好看又善良,被人疯狂倒追,也很正常。”
“……”
槐星对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好像倒映着她的脸,她态度认真的告诫他:“我很受欢迎,你最好有点危机意识。”
少女过于认真时的神态,十分可爱。
像小河豚微微鼓起脸颊,轻轻戳一下都要同你翻脸。
江从舟蹭了蹭手指,忍住想戳她脸颊的冲动,开口正要说话,宴臣已经走到车前,抬手敲了敲车窗。
江从舟往窗外看了眼,同她说:“你的爱慕者来了。”
槐星庆幸没有让宴臣听见,她在江从舟面前装逼说的这些话。
车窗刚放下,宴臣盯着她,好像生怕她跑了:“凎!上个月被你诈骗的五百块钱,速速还我!”
槐星万万没想到宴臣是来要钱的。
这让她很没面子。
江从舟闻言淡淡一笑,“病态的、爱慕者?”
第14章他是不是个男人,她应该……
槐星顿时颜面全无,她装作没有听见江从舟意味深长的调笑,抬头看着宴臣,抿直嘴角很不高兴地问:“我什么时候诈骗你的钱了!?”
宴臣嘚瑟的挑了挑眉:“上个星期,公共课,你让我帮你代课,五百块劳务费。”
槐星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她做出肯定的结论:“你穷疯了。”
宴臣冷笑两声:“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你还记得你苦苦哀求我去帮你代课时的嘴脸吗?”
槐星翻脸确实比翻书还快,尤其是在江从舟面前她是万万不可能承认自己找代课这种事,她面不改色,吐字道:“你就是穷疯了。”
江从舟眉眼含着清浅的笑意,深深在槐星脸上看了两眼,似乎是种看破一切的目光,运筹帷幄的笃定。
槐星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虚,她指了指宴臣,“这是他为了吸引我注意力的手段之一。”
宴臣:“……”
槐星:“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脏水,他得不到我就想毁掉我。”
宴臣:“……”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江从舟眯了眯眼睛,很客气很冷淡的笑挂在眼尾,神色难明辨不出喜怒。
槐星微微抬了抬下巴,睁着眼睛看向宴臣胡说八道:“你就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