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安说:“还没好,你不要急。”
槐星好像很委屈,“我饿了。”
“你忍着。”
“忍不了了。”
“那你喝水。”
“等江从舟来我要和他告状。”
周承安心想就是你老公不让你吃零食的呢。他还真不怕告状。
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告一段落,槐星在认清自己没有零食可以吃之后就不折腾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她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宴序趁机挤到周承安身边,笑着问:“这位小祖宗刚刚和你在吵什么呢?”
周承安略有些烦躁,“她饿了,要吃零食。”
“就这?”
“昂!”
“屁大点事,你不要那么小气。”
“江从舟不让啊,我有什么办法。”
“哦,原来如此。”
“我真里外不是人,怠慢了她,江从舟跟我没完,但什么事都惯着她,又要遭白眼。”
电话是赵敏打来的,她的语气很着急,问槐星去了哪里。
槐星愣了两秒,“我在江从舟朋友家里吃饭,怎么了?”
赵敏说:“你爸来学校找你了。”
槐星掐紧手指,脸色逐渐苍白,“他有说什么吗?”
赵敏真不太了解槐星家里的事情,事关隐私,不太好细问,平时也没人会在宿舍里打听这种事,完全没想到她爸爸会是一个……像流氓的人。
非常不讲道理,说什么都不听。
赶都赶不走。
“他说要见你。”赵敏站在宿舍楼的窗边,往外探出脑袋,看见她父亲还在和楼下的宿管保安争执,保安强制性把人控制上车,带了出去。
“刚刚人走了。”
“嗯。”槐星听见有关她父亲的事情,心里是空的,敲都听不见个响,“我知道了。”
赵敏很担心她,“你这几天别回学校了吧,我怕还会来找你。”
槐星也不想见到她父亲,“好。”
有时候槐星觉得自己足够坚强,但是每次听见有光她父亲的任何消息,心情都会低进谷底,不是失落,是一种麻木感。
她很努力想要挣脱少时的阴霾,积极向上的生活,渴望有个平顺的家庭。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能彻底摆脱他。
她父亲挂在嘴边一句话就是:“你是我亲生的女儿,血缘关系不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
槐星被他一次次用血浓于水道德绑架,她感觉自己是他吸血的容器。
年纪小点时,是他的出气筒。
长大后,是他的提款机。
他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恶人,他会装的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说他也不想这样,他也是没有办法。
力气强壮会用武力逼迫她,老了之后就用虚假的眼泪卖惨。
槐星想不通为什么她父亲偏偏是这么无耻又毫无责任感的人呢?
关掉手机后,槐星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吹晚风,松散的长发在微风中肆意铺开,她的侧脸在冷白色的灯光下稍显落寞。
江从舟在阳台上找到她,目光落在少女清瘦的背影,心里微微刺痛。
他走过去,忽然之间从身后抱住她,哑着声问:“怎么站在这里吹风?”
槐星恍恍惚惚回过神,她转过身埋在他怀中,眼睛蹭了蹭他的衣服,闷着着声说:“江从舟,我饿了。”
江从舟的手指抚着她的脊骨,“去吃饭。”
槐星紧紧搂着他,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逐渐找回安全感,她说:“周承安不给我吃东西。”
江从舟刚才就听说了,“他小气,吃完饭帮你报仇。”
槐星抬起脸,眼圈还是有点红,委屈巴巴的脸,脆弱易碎,“你得对我好点。”
江从舟揉揉她的后颈,哑然失笑,他温和低声同她说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槐星好像被他的抚摸安抚到了,不安的激烈的情绪渐趋平静,她被他牵着手带到了餐厅。
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