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张峦都照常在京师给人种药,没再踏足过国子监。
不过既然已经报名,就等于是国子监一员,对他这样相对张扬的人来说,还是喜欢出风头的,尤其最近京师周边疫情日益严重,陆续有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跑去种药。
也因为这次种药有着太医院背书。
普通百姓寻常可见不到太医。
在世人眼中,只为皇室服务的太医多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医术高超到用“生死人肉白骨”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
汪机没有去给在京徽商治病,一连几天都跑去看张峦为人种药,俨然是张峦的左右手,跟个跟班无异。
张家两兄弟继续过着“京漂”的悠闲生活,反正没什么事做,就算要读书也得等到年后去了。
两兄弟都没打算读书,各怀心思,而去参加几次面试,效果也不太好,至今为止也没哪个先生确定要收他俩。
这天张峦尚未散工,家里就来了客人,乃是老熟人,锦衣卫百户覃云,这还是他护送张家一行到京后,第一次登门造访,因为男主人不在家里,他只是在门口等候,由张延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张兄弟,你父亲可真有本事,太医院上下皆称道他医术卓绝,听说连徽州名医都给他打下手,风光无限啊。”
覃云说着恭维话,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张延龄知道,汪机到底是一代名医,没什么架子,人家真心实意找张峦学习,要论医术,一百个张峦摞一块儿都没资格给汪机提鞋,但在防治天花这一项上,张峦堪称是世间所有名医的老师。
汪机不耻下问勤奋好学,间接成就了张峦在杏林的名声。
别人一看,好家伙,连江南成名已久甚至有资格进太医院的汪机,都只配给张峦当助手,这人的医术能差得到哪儿去?
再加上张峦防治的确实是世间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花,那更显出他与众不同。
张延龄道:“覃百户,你累不累?我给你搬个凳子,再给你拿点茶水。”
“不用,你太客气了,我在外边候着就好,主要是等令尊回来说点事情。”覃云道,“忙你的去吧。”
张延龄道:“登门就是客,家中有女眷你不肯进屋可以理解,但我们不能怠慢客人。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