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屋子前的石阶上,裤腿撩至膝盖露出小腿,他撇开脸,伤口撒药的痛感令他时不时皱起眉头。
白矖蹲在他面前,上完药又用纱布缠了几圈,包扎完毕,她站直了身子。男人道完谢刚要起身身体却不大稳当,白矖及时把他搀扶住送他进屋。
屁股一挨凳子,男人屈了下腿不由吃痛吟了一声,“爹爹,你受伤了吗?”女孩稚嫩的声音更多的是焦急,轻放下怀里的小白狗,伸手摸摸索索向声源挪过来。
男人看出白矖要说什么,无奈先开了口道:“村里其他孩子见她眼睛看不见,都不大愿意理睬她,她没什么朋友,一直孤孤单单的,后来,我捡了只小白狗,也算给她做个伴。”男人无奈转化为愤怒,嘴里狠狠咒骂:“要不是天吻那臭婆娘,我女儿双目岂会失明?”说完,用力拍了拍那条未受伤的腿。
“爹爹,不怪天吻姐姐的。”女孩道,脚下不慎绊倒,身子往前一扑,“小丫。”男人屁股离了凳子,白矖眼疾手快,这样一来,小丫正好扑进她的怀里。
男人松了口气。
因被白矖揽在怀里,小丫嗅到了一股独特的淡淡幽香,想到什么,急忙退出她怀里,用袖子在白矖身上胡乱擦了擦,知道她怕自己弄脏了身上的衣服,她握住擦她衣服的手。
“不脏。”
小丫诧异‘看着’她,印象中,除了爹爹不嫌弃自己,其他人都不太喜欢她,不太愿意靠近她。
她是孤独的。
白矖蹲下身子,与她齐平,看了看走过来趴在她脚边的小白狗,“我有个朋友,他也收养了一只,黑色的。”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尽管小丫看不见,还是歪头笑了笑。
很纯净的笑容。
治好小丫的眼睛,于她而言,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的确要这么做,手欲覆上她的双眼,小丫“看向”男人的方向,“爹爹,天吻姐姐妙手回春,治好了那么多人,肯定也能治好我的眼睛,只是……”她声音渐次低下,“只是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我想,天吻姐姐是带着遗憾离开的。”
遗憾?白矖微愣了一下,旋即,放下手。
“事到如今,你还帮她说话,唉,”男人叹口气,“遗憾不遗憾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她死了都不给我们安宁。”
“发生了何事?”白矖问。
“即将日落之时,后山便传来一阵笛声,笛声经久不消怪凄凉的。有大胆的,跑去后山探个究竟,这一探才明白原来她死在了那里。说来奇怪,后山多的是毒蛇猛兽,但她的尸体完好无损,我估摸大抵她戾气太重,这些个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