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晨光似乎比往常更加匆忙,带着几分不舍与无奈,沈槯于午后时分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暧阁,与娇妻陈圆圆短暂相聚的甜蜜瞬间化作了心中最温柔的牵挂。他再次踏入雷公山大营,那里,冰冷与肃杀是永恒的主题,却也是他作为将领的使命所在。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沈槯的行帐内灯火辉煌,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即将展开的军事部署。行帐内,气氛凝重而紧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与敬畏。
参军甄士道,四位千总——大胡子、刀疤脸、唐胜以及那位曾是响马盗、如今却已脱胎换骨的张和尚,还有亲兵队长小莱子,一一就位,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坚毅。此次奇袭归化的计划,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直至出征前夕,知晓此事的仅有沈槯、张子安与甄士道三人,这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紧迫。
“诸位,人已齐备。”沈槯沉声开口,目光如炬,扫视着帐内每一位将领,“有才,你来说吧。”
甄士道应声而起,步伐稳健地走向案前,将一幅详尽的军事地形图缓缓展开。这幅图,不仅涵盖了大同镇的复杂地形,更延伸至辽阔无垠的塞外蒙古草原,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征战与未来的变数。
“诸位,请靠近些。”沈槯招呼着众人,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大胡子、刀疤脸、小莱子与唐胜四人,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渴望。在雷公山这荒凉之地,他们已默默等待了太久,那份对战斗的渴望如同干涸的土地渴望甘霖。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们即将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张和尚虽出身草莽,但此刻也收敛了往日的不羁,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坚定。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只知劫掠的响马盗,而是沈槯麾下的一名忠诚将领,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
随着甄士道对地形图的详细讲解,行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而热烈。每一条路线、每一处埋伏、每一次进攻与撤退的策略,都在他们的脑海中反复推演,力求万无一失。沈槯深知,此次奇袭不仅是对归化城的一次重大打击,更是对全军士气的一次极大鼓舞。他必须带领这支队伍,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让雷公山的将士们知道,他们的等待与付出,终将换来荣耀与辉煌。
“将军!”大胡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声音里难掩兴奋之情,“我们即将踏上战场了吗?”
沈槯目光如炬,沉声回应:“正是,明日五更,全军整装待发!”
“那么,我们的对手是谁?”刀疤脸紧随其后,语气中同样充满了期待与好奇,“是凶悍的建奴,还是狡猾的流贼?”
沈槯轻轻摇头,语气坚定:“此次,我们的目标既不是建奴,也非流贼,而是蒙古人,具体地说,是归化城——今日之呼和浩特。甄参军,接下来由你详细阐述作战计划。”
“遵命。”甄士道应声上前,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每一寸土地,仿佛在为众人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诸位请看,归化城,土默特部的核心所在,其周边丰州滩,即黄河东套,乃河套地区最为肥沃之地,曾是我大明四卫的驻地,如今却成了土默特人的牧场。”
大胡子闻言,怒不可遏:“此等失地,必当夺回!”
沈槯眉头微蹙,示意他稍安勿躁:“大胡子,稍安勿躁,先听甄参军把话说完。”
甄士道继续道:“我军作战计划周密,首先,由大胡子、刀疤脸、张和尚三位将军各率精锐骑兵,伪装成建奴铁骑,分三路进发,沿途诱杀蒙古哨骑,确保奇袭归化的行动不被泄露。而我军主力,则自雷公山大营出发,穿越弥陀山隘口,经土城、奄遏海,直抵黑河,再顺流而下,直捣归化。全程五百里,务必在三日之内完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土默特人致命一击。”
“占领归化后,我军将兵分四路,分别攻占东胜、玉林、云川、镇虏四地,将土默特人驱往奄遏海方向。届时,张公公将率大军于奄遏海设伏,两面夹击,让土默特人无处可逃。他们的牛羊牲畜,自然也将成为我军战利品。”
此言一出,大胡子、刀疤脸、唐胜及张和尚等人无不欢呼雀跃,仿佛胜利已在眼前,财富与荣耀触手可及。然而,沈槯与甄士道的神情却异常冷静,因为他们深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