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熙的沉重压力无处释放,是以最近一个月,她每天都泡在舞蹈室里,累到虚脱为止,乔青青也推了工作,每天形影不离地陪着她。杨悦熙心里的难过,乔青青身为女子多多少少能体会一些,但是乔青青毕竟是“大小姐”来着,全然理解杨悦熙的心里路程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在一起,主打就是一个互相陪伴。
某一天,杨悦熙要参加个节目,任由乔青青带着她去了妆造工作室做头发、搭配礼服,当两人一身光鲜的出门、上车之后,那名刚才给杨悦熙盘发的年轻店员借着上卫生间的由头去了工作室的后门。
妆造工作室的后门处有一个高大威猛的戴墨镜的男人等在那里。
年轻的店员将手里的几根长发递给戴墨镜的男人,戴墨镜的男人道:“确保不会出错吧”。
年轻店员:“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
戴墨镜的男人把腋下夹着的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子交给年轻的店员,并对着年轻的店员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年轻的店员接过牛皮纸袋子,打开瞧了瞧,又数了数,确保数目没错,才漫不经心地道:“这事儿如果说出去那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吗?道上的规矩咱懂”。
戴墨镜的男人稍微点了下头,而后扭头大步离去,三转两转消失了踪迹。
年轻的店员嘴里叨叨:“世上还有这样的傻子?十万块买杨悦熙几根头发!杨悦熙已经红火到这种程度了吗?不应该呀,难道是要买去意淫的变态,哎呦”店员晃晃自己的脑袋、抱了抱自己的肩膀,赶紧关上后门,回去自己的岗位。
……
十几天后,杨悦熙又参加完一个活动,离开活动现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她一边随着人潮往外走一边打算给乔青青打电话,看看她在哪里等着自己呢。乔青青先出去了十分钟,开车去了。
杨悦熙的电话还没打通,四下里还有许多等待的曦光们正在大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突然她的正前方应援团队里有个中年女人冲破了保安的阻拦,一下子冲杨悦熙扑了过来,杨悦熙手机“啪叽”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那中年女人直接乘势跪在了杨悦熙面前,大声喊着:“小熙,小熙,我是你妈妈啊!你不能当了大明星之后就连亲妈都不认了啊。你弟弟生病了,需要很多钱,你救救你弟弟吧,丫头你可不能这么心狠哪”……
活动场馆外嘈杂的现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杨悦熙的脑袋瓜子“嗡”一下就空白了好几秒。她定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仔细搜索着脑子里的回忆,以前原主的记忆许多都变模糊了,但是这个女人的容貌却是真真切切——她是杨舒蓉。原身一直认为的亲生母亲,也是杨悦熙这姓氏的由来。
杨悦熙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女人只是比记忆中老了许多,但依旧是好看的,连皱纹都好看,难道这就是女儿看母亲的滤镜?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看着杨舒蓉这女人的时候,早已经是无法自控浑身颤抖、满面泪痕。
杨悦熙还没有在镜头面前这么哭过,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犹如天上在下滂沱大雨。
杨悦熙泪水朦胧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的空白随着眼泪而去,头脑慢慢清晰起来,她只听见自己似乎十分遥远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说你是我妈妈?那我倒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我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乳牙的?我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我什么时候叫了第一声妈妈?我上的是哪一所幼儿园?我读的是哪一所小学?我念的是哪一所初中?我学习怎么样?我有毕业证书吗?
你喂过我一口奶吗?你养过我一天吗?你给我买过一块糖吗?你给我买过一件衣服吗?你给我出过一分钱学费吗?我快饿死的时候你在哪呢?我快冻死的时候你在哪呢?我生病昏迷的时候你在哪呢?我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在哪呢?如果今天杨悦熙没有出现在网络上、电视上,你会想起来你还有个被丢弃的女儿吗?你会到处去寻找我吗?我弟弟病了你知道来跟我要钱了?但是我弟弟是圆是扁我见过一面吗?他是谁啊?
如果你真把我哪怕有一分钟当成你的女儿,你此刻会跪在我的面前吗?一个母亲会给女儿下跪吗?我跟你之间,你生而不养,我欠你的是我身体的半身血肉”。杨悦熙从自己的手包里,其实是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她跪在杨舒蓉面前,将水果刀的刀把塞进那女人的手里,接着道:“我需要还你多少血多少肉,你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