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粗浅的挑弄当然不足以引起萧晔情绪上的波动。
他面色如常,右手握着剑柄,左臂随意支在屈起的左膝上,上身倾向她,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瞳孔离她很近,近得可怕。
“怕得都在抖,还有力气嘴上逞强?”
萧晔云淡风轻地叙述眼前的景象,一点多余的语气也无。
可越如此,落在昭宁耳朵里嘲讽之意就越浓。
昭宁刚准备反唇相讥,便被他剑上不知是谁的血吓住了。
人血的气味和其他动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腥膻,一样的……恶心。
淅沥的血顺着剑锋往下滴,在夜风中,渐渐冷了下来,凝结成可怖的形状。
昭宁不由自主地往后再缩了缩。
只可惜她背后是一堵墙,若是个稻草堆,说不定已经把自己埋进去了。
见她害怕,萧晔非但没退,反倒逼得更紧了些。
他向昭宁伸出手,用手背堂而皇之地拂过她还在微微颤抖的侧脸,激得她一哆嗦,才似笑非笑地问:“与其去大费周章地去查你到底听命于谁,倒不如……孤直接来问你。”
“昭宁,你说如何?”
昭宁偏头,避开他的手背,努力抬起一点下颌,尽量不在他的面前显得太弱小:“太子殿下如此费尽心机,难道只是为了探寻我这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萧晔没搭腔,他收回停在她耳边的手,重新伸到她眼前。
昭宁没看明白他的意思,紧接着,便见他翻转手心,露出掌中被泥土染污了的珍珠。
是她绣鞋上跑丢的那颗。
萧晔轻笑,把珠子随手抛到她裙摆上:“随口一问罢了,你答或不答,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