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知府姓孙,行事密不漏风,入仕十余年便爬到了如此位置。他热热闹闹叫了两层楼的席面,最后,还是萧晔觉得太过铺张,着人撤了些。
孙知府还欲说些什么,被萧晔抢先截住了话头。
萧晔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孙大人如此,很容易被外人误以为是心虚啊。”
孙知府身形一僵:“太子殿下,您此话何意啊?”
萧晔不答,只是讳莫如深地笑笑:“喝两盅,莫要辜负了好酒好菜。”
席间,除却太子萧晔,最受瞩目的便是昭宁了。
她生得姝丽异常,眉眼间风情脉脉,像沙漠里的泉眼,让人情不自禁地往里坠。至于云鬟雾鬓、锦衣华服,比之她的好颜色,都成了寡淡、没趣儿的东西。
如此一尊美人像摆着,实在很难不引人注意。
天高皇帝远,昭宁也不是什么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她在京中的那些小打小闹无关大局,是以此地并无人认得出她。
所以,面容姣好的她,被认作了随萧晔而行的女人。
“看不出来,咱太子殿下还真有艳福……”
“嘘……小声点。”
“都是男人嘛,算得了什么?来,吃菜吃菜。”
空气中几道嗳昧的眼神交错,昭宁恍若未觉,自顾自挟了一筷子笋丝,随即拿起素白薄胎的小瓷盏,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她带着三分醉意,悄悄抬眸,斜眼看向身旁的绣月和松香。
不愧是萧晔的人,尽管在这样闹腾的席面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根本没有什么做乱的时机,这俩人也依旧恪尽职守。
昭宁笑了笑,提起酒壶,走到绣月和松香眼前。
她略歪着脑袋、提着酒壶的样子,仿若仕女图里的美人施施然走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