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里,崔婉瑜或许是越到临产之期,心中也越发焦躁了,总觉得心里不安,为着孩子着想,只能强自压下心里的烦躁,不去理会那些纷纷扰扰。
不过宫里的消息还是如同雪花一般飞入她的耳朵里,就比如温悫夫人的一番慈母之心,让人不得不动容。
她不由得在想,若是她生产时出了意外,她的孩子陛下是不是也会交给别人抚养,在别人细心关爱下,是不是她的孩子以后也不会记得她这个生母呢?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抽痛,虽然知道是她多思多想了些,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越是临近产期,心里便越发焦躁,整个人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郑惜年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忙走到身边,仔细询问,说道:“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听见郑惜年的声音,崔婉瑜似乎回了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过了一年了,她似乎也长开了许多,即便是如今再努力适应这个后宫的生活,可她知道,她还是她,不曾变过,只是如今她不得不未雨绸缪了。
“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歇一会就没事了,对了年儿,你说温悫夫人是真心疼爱大皇子的吗?”崔婉瑜压下心中的焦躁,以及一些隐秘的打算,问道。
“是这事啊,姐姐那日没去福宁殿不知道,听说要把大皇子交给她抚养时,温悫夫人简直是喜极而泣,依我看,那时的情感倒是做不得假的,姐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郑惜年有些疑惑的说道。
“没什么,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只是我觉得,养母到底只是养母,未必会如生母那般尽心。”崔婉瑜说道。
“姐姐,近日清宁宫的消息,倒是日日都没停,温悫夫人倒是真的很尽心呢,无论生母,还是养母,只有在一起才会有感情。”
“更何况,陛下与太后也不是亲生母子,可陛下的孝心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见只要用了心,无论是否是亲生的,都如亲生一般。”郑惜年有些感慨的说道。
崔婉瑜眸光一闪,随后附和道:“妹妹说的是呢,真心与否还是要因人而异的。”
随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抓着郑惜年的手格外用力,郑重的说道:“不过,我是信不过旁人的,妹妹,若是我生产时出了意外,我只是信任你,到时便把孩子交给你抚养如何?任凭她人说的天花乱坠的,我是一字不信的,我只信任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郑惜年杏眼微瞪,即便是手有些被伤抓的痛了,邪,此刻也是顾不得了,有些激动,又有些生气的说道:“姐姐说什么胡话呢,你自然是会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出来,还要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子呢,不许胡思乱想。”
她自然是不高兴的,姐姐一向心有丘壑,如今怎么说起丧气的话来了,她不会看着她和孩子出事的,即便是说说也不行。
崔婉瑜眼里满是宽慰,随后掩下眼中的情绪说道:“好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只是这生产之事,谁能说的准呢,不过是最坏的打算罢了,我不想欣苦生下的孩子以后认别人为母亲,如果我真的发生不测,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我知道如今你的位份不足以抚养皇嗣,只是万一到那时,妹妹你要心中有数才是。”她的话语说的格外隐晦。
不过郑惜年却是听懂了,只是她不想看到那个结果,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有些担忧的问道:“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要瞒着我,你自己的孩子是自己去养,我才不会答应你这个无理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