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成长用了很久吧?”
文杰灵轻声问道。
“的确用了很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晓婧最初的几年像活在梦里一样。
抬头看见天上的月亮,散步的晚上看见跳广场舞的阿姨,走在街上见到费劲骑着自行车的圆润背影,有时甚至是因为一首歌,一些路人飘过来的话,都会让她想起妈妈,陷入突然的情绪崩溃中大哭一场。
那时她听说不少人在亲人走后能梦到,或者清楚感应到亲人真正魂魄离开时候的告别,于是整天打听这些玄学的事情,把希望寄托于靠玄学和妈妈再见一面。
但一天又一天,她每每梦醒,都失望于始终没有任何超脱现实之外的感应。
那之后她又开始频繁上坟。
之前她不懂别人上坟自言自语一堆到底在干什么,到后来她写了很长几页信在坟前烧给妈妈,一个人烧纸上香的时候碎碎念不停,她也终于明白别人在干这件事情的心情。
那时妈妈已经去世这件事根本不能和别人提起,她总是小心翼翼避开此类话题。
因为一提起她总是轻易崩溃于人前,像是哭给别人做戏,让别人从观赏中获得一丝难过的满足一样。
但人的意志力确实挺强大的,一生都在不停的告别和接纳,从一切交集中得到苦痛又用其他一切来治愈。
慢慢的一年两年好几年,上辈子的十几年过去,她在不知不觉中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或许人的心可以沉湎于过去,眼睛却总是要向前看的。
“但是人不能靠逃避过一辈子,直面才是我们要做的课题。”
赵晓婧低头,说完重新端起粥喝了起来。
“简洁,通透。是我功夫还不到家,要向你学习。”
文杰灵看着对面没有因为这个话题伤春悲秋的人,忽然觉得自己的执念也是无足轻重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