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清晨,像是一件浸了水的单薄衣衫,被人用手一拧,哗啦啦泻下一阵凉意。
常殊杰照常拎着三杯豆浆走进班里,他一向来得早,班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窗户都被打开透气了,但室内还是比室外温暖点,眼前的刘海立刻就结了细小的水珠,常殊杰用手拨了拨,发觉要剪头发了。
今天罗镜言却来得意外的早,他撑着头,还带着几分困意,一边转着笔,一边写黄冈密卷。
罗镜言混混沌沌的抬起头,冲他打招呼,“杰哥,来的早啊。”
塑料袋发出轻微的扑哧声,常殊杰把豆浆放在罗镜言桌上。
他长腿一跨,把椅子往后拉开,径直坐到座位上。
罗镜言跟着转过头来,看他动作,一言不发盯着常殊杰的脸。
这目光太过热烈,常殊杰不自在地皱了皱眉,“怎么?”
罗镜言指了指他的脸,“你咋啦。”
常殊杰摸了摸脸上的两个创口贴,默了默,“没事。”
罗镜言自知是从木头嘴里问不出话茬子,他“哦”了一声,拿起自己桌上的豆浆,又转过头来问,“没加糖吧?”
“没。”
罗镜言把吸管怼进去,啜了一口,咂了咂嘴,看到常殊杰桌子左上角还摆着两杯豆浆。
“这一杯给谁带的?”罗镜言随口一问。
常殊杰跟没听到他说话似的,头都不抬,从罗镜言这个角度看,黑鸦鸦的刘海遮住他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女神’?”
罗镜言嘿嘿的笑。